兩日後,許天在綠洲降落下來。
綠洲,地如其名,繁翠如錦,入目之處,皆是生機盎然。綠洲多水,百步一泉,十裏一河,到處都是大澤,雨滴迷蒙。
在趙國西南方有一片一望無垠的沙漠地,在這片沙漠地的腹地能有著這麼大一片綠洲,實在是一個奇跡。
許天帶著身後的尾巴離開前往北都城的路線,來到南轅北轍的另一方天地,再次領略到了這片綠洲的水澤。
綠洲中雨滴縈繞,下個不停,沒有一塊幹燥地。除此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
然而許天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鄭重的表情,一拍儲物袋,將一個白色的玉瓶取了出來,打開瓶塞,倒出一粒丹藥塞到懷中擱著,忍著惡心感,然後身形一晃,已進入到了綠洲之內。
片刻後,一道橙光從天邊飛了過來。
光華一斂,從裏麵現出一個身穿橙衫的修士。
要不是那些練氣修士沒用,跟丟了目標,他也不會親自出馬。
隻因塗陰方麵傳來消息,有人看到許天曾在石家村徘徊,懷疑他知道神山的一些線索,各方勢力人物都暗中加派了得力弟子前來抓捕許天,要是真能夠從他身上問出些什麼來,那是最好不過。但是如果一無所獲,也無所謂,一個無門無派的練氣散修而已,還是五行雜靈根的垃圾體質,簡直就是一個沒有前途的廢物,死了也就死了。
寧犀亭是靈獸山第三代弟子中的後起之秀,短短六十餘載的時間,他就已經修到了築基後期的頂峰。
再有十年,應該就可以進入被稱為假丹的大圓滿。
雖非同輩之中的翹楚,但也是最有前途的幾位築基期修士之一。
同輩們十分羨慕,然而假丹的稱呼雖然威風,但寧犀亭清楚,即使自己真達到了,距離凝丹看似僅有一步之遙,其實卻有著巨大的鴻溝。
修真一道,天才不少,然而每一次境界的提升卻難到了極處,通常修為到築基期頂峰的修士,能夠凝成金丹的,百人中也不過兩三位幸運者,大部分都隻能徘徊不前了。
享受慣了同輩仰視的目光,寧犀亭在人前表現得自信而驕傲。可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每當夜深人靜,一個人時,他心中卻充滿了惶恐。萬一凝丹失敗了,頭頂上的光環褪去,那時候同伴們將怎樣看自己,幸災樂禍、嘲諷……
每當念及至此,他都有一種喘不過氣地感覺。擔憂,害怕,像夢魘一樣的折磨著他。
所以抓捕許天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太上長老說了,誰這一次能夠立下大功。將親自施展逆天地神通為他易經洗髓。神山事關重大,長老們都很看重每一個與之有關聯的線索。
相信有了元嬰期師祖的幫助。凝成金丹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一想到此處,寧犀亭就渾身發熱。
為了分配到好的任務,一路上他還費盡心機,對這次的領頭之人,蠻蟒師叔百般討好,希望得到他的關照。
付出果然有回報,前麵的小子雖然不起眼,卻幾次在大人物的口中被提起,從這條大魚的身上,或許能發現一些神山的蛛絲馬跡哦!
看著眼前被雨滴封鎖的綠洲,不知為何,寧犀亭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然而想到元嬰師祖地承諾,寧犀亭又豈會退縮。
沉吟了一下,他將神識放出去,想查探一下裏麵地情形。雖然打心眼裏。他絲毫沒有在乎一個練氣中階的小小修士,但小心一些,總不會有問題。
以他的修為,神識能夠輕易覆蓋數裏,然而僅僅穿透了幾丈雨滴,前麵的景物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這雨滴有古怪!而且整個綠洲都在下著雨,雨一直沒有停過!
寧犀亭臉上露出一絲躊躇,不過很快,就被堅毅之色替代了。他一拍儲物袋,將一荊條狀的靈器祭了起來。
這地元鞭乃是某次他立下大功後師門所賜,極品靈器。
寶貝在手,寧犀亭的膽氣頓時壯了些,打出一道法訣,那地元鞭放出一層墨綠色護罩,將他籠罩其中。
寧犀亭邁步走進了綠洲。
“哼,寧犀亭這廝也算有些名氣,沒想到卻是這樣膽小如鼠的樣子。”
一對年輕的男女出現在了他剛才站立之地,看上去都隻有二十餘歲年紀,但從兩人築基後期的修為推斷,應該遠遠不止,二人不是服食過什麼延緩衰老的丹藥,就是所修功法有駐顏的奇效。
“師妹此言差矣,這綠洲裏的雨滴確實有古怪,居然能夠屏蔽神識,小心一些,莫要落入對方的圈套追悔莫及。那年輕男子顯得要穩重一些,打扮倒是像個世家公子,白袍折扇,而且長得正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