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無賴,怎麼了,不服氣你也無賴啊!”
裴澤析高高興興的接受了寧青青給他的定位。
當無賴也好,當混蛋也罷,隻要能在她的身邊,此生足矣。
癡望著她嬌嗔的臉,他笑意不絕。
“臉皮真厚,不知廉恥!”
說也說不過他,打也打不贏他,逃更是逃不掉,這輩子,她是栽在他手上了,除了認命,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寧青青抬頭望著天花板,歎了口氣,為身旁的裴澤析,也為手機裏被她刪掉的彩信。
她的煩心事從來就不少,一樁又一樁,沒個消停。
“過獎,過獎!”裴澤析長臂一展,把寧青青緊緊的圈住,柔聲說:“快睡吧,不然一聊起來就天亮了。”
寧青青沒好氣的推開他的手。
她根本不是在和他聊天,是在罵他呢!
使勁推了他一把,寧青青氣呼呼的吼:“滾遠點兒,別挨我那麼近,討厭。”
“好好,我不挨著你,如果晚上冷,我不介意你過來抱著我。”
裴澤析收回手,翻了個身,背對著寧青青,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瞪了裴澤析漆黑的後腦勺一眼,寧青青又往床沿邊挪了挪,讓兩人的距離更遠。
俯身關了壁燈,她脫下外套縮進被子裏,時刻謹記不能靠近床心,那裏有個危險的人。
身子往下沉,被子蓋頭上,寧青青把手機按亮,打開最近聯係人,盯著方才給她發彩信的那個陌生號碼良久,心髒像要窒息一般的憋悶。
她喘著粗氣,手機屏幕上滿是水汽。
躊躇片刻之後關了手機,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那條彩信也從來不曾在她的手機裏出現過。
她可以刪除短信,卻不能刪除自己的記憶,耳邊隻有裴澤析沉穩的呼吸聲,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寧青青的心情更加的煩亂,翻來覆去,也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入睡。
“青青,睡不著嗎?”
裴澤析於半夢半醒之間睜開迷蒙的眼,轉過身,臉朝她仰麵躺著的方向,黑暗之中,隱隱約約能看到她臉的輪廓,就那小小的鼻子最為打眼。
不想和裴澤析說話,他的詢問也不予理睬,寧青青緊閉著眼睛,心裏默默的數羊,強迫自己入睡。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數羊的做法不但沒讓她有睡意,反而越數越清醒。
寧青青睜大眼睛,盯著黑洞洞的天花板,不管她睜眼還是閉眼,腦海中浮現的依然是彩信的內容。
唔……手捂著臉,她快要瘋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難道就不能讓她過一天好日子嗎?
“你肚子餓不餓?”
雖然寧青青沒說話,可裴澤析還是知道她沒睡著,當看到她伸手捂臉的時候,他也開了口。
回答裴澤析的隻是寧青青不平穩的呼吸聲,他緩緩的靠近她,卻又在馬上和她身體相觸的時候停了下來。
灼熱的呼吸吹拂過她的耳畔,溫柔的話語就像大提琴的音韻,舒緩淡雅。
“我肚子餓了,一起出去吃宵夜?”
寧青青沒吭聲,暗自心想,大年初一誰不回家過年啊,出去吃西北風還差不多,天寒地凍的,還是縮在被窩裏舒服。
雖然不是自己的狗窩,但也勉強湊合了,還好她不認床。
不認床,隻認身邊躺的人。
……
“青青,青青,睡著了?”裴澤析的聲音越來越低,若不是這夜太過寂靜,寧青青也聽不清他的聲音。
沉默了片刻,他又說:“別不理我,睡不著就陪我說說話!”
悄悄的探出手,握緊了寧青青的手臂,她掙了掙,沒掙脫,也就由著他,想來他也不會真的浴血奮戰,這期間,她還是挺安全的。
她真不知道和他有什麼好說的,已經傷夠了心,痛斷了腸,連說話,也會牽扯全身的神經一起絞痛,越是痛越是難過,便越是難以自持。
翻江倒海的寒意從心底竄出,寧青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裴澤析關切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冷?”
話音剛落,他又連忙補一句:“冷就抱著我。”
再冷也不要抱著她,要像過去一樣習慣獨自一人抵禦寒冷。
哪怕手腳會凍僵,也不要求助於任何人,男人終究是靠不住的。
寧青青沒反應,裴澤析便朝她靠了過去,不給她逃跑的機會,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用他火熱的身體,給予她溫暖。
“放開我!”她終於開了口,手推著他的胸口,激烈的扭動身子。
“別把我的火挑起來,不然我真的要浴血奮戰了!”
他不懷好意的威脅,其實他倒是不介意浴血奮戰,隻是想到對她的身體有傷害,才把燃起的欲火壓了下去。
就這般抱著她,也未嚐不是件幸福的事。
聞言,寧青青真的不再掙紮,她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小心翼翼的退後,連大氣也不敢出。
她已經躺在了床沿邊,再退,就要掉床下麵了。
“陪我出去吃東西。”攬著她嬌弱的身子,裴澤析語中帶笑的說。
寧青青不悅的撇嘴,提醒道:“今天大年初一!”
“哦!”裴澤析恍然大悟,笑了起來:“忘了。”
哼,不知道那麼大一顆腦袋長來幹什麼,成天想不正經的事,正經事反而一件也記不住!
“我肚子餓了。”
中午喝醉了酒,晚上食欲不振,吃飯的時候沒吃夠,到深夜,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肚子咕咕的抗議,根本睡不著,就想吃東西。
“打電話去總台,讓服務員給你送點兒吃的上來。”
“我之前問過經理,廚師已經下班了,今晚沒宵夜供應。”
裴澤析越說越餓,肚子抗議的聲音連寧青青都聽到了,她撇撇嘴,說:“那我們出去轉轉吧,看有沒有還在營業的店。”
她根本就不抱希望,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還不如出去走走。
“好!”裴澤析翻身起來,打開壁燈,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一會兒的功夫就穿戴整齊站在寧青青的麵前。
暖暖的被窩真舍不得起來,寧青青慢慢悠悠的下床。
她身上穿著黑色的緊身保暖內衣,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來,呈現在裴澤析的麵前,惹得他虛火上升,口幹舌燥。
裴澤析別開眼看牆,吸氣呼氣,把欲望壓了下去,等到寧青青穿上大衣他才轉過頭看她。
紅色羊毛大衣很襯她雪白的皮膚,就連撥頭發的動作也是風情萬種,足以讓看的人兩眼發直。
走廊沒有人,酒店大廳也隻有兩個值班的服務員,兩人走出酒店的門。
寒風一吹,寧青青打了個哆嗦,四目望去,一路皆是關門閉戶,長長的街很黑很靜,格外的寥落。
“看吧,都回家過年了!”寧青青低聲說。
“走走看嘛,說不定會有沒回家過年的。”裴澤析習慣性的拉了寧青青的手,緊緊的握住,不讓她掙脫。
路燈很暗,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條街,隻有他們兩個人,信步街頭,浪漫非常。
一條街從頭走到尾,也沒見一家開著門的店,人人都在舉家團圓,街道裏還能聽到從居民樓內傳出的歡聲笑語和喜慶的歌聲。
“唉……看來我要餓肚子了。”裴澤析站在寥落的街頭低歎。
“晚上餓肚子沒關係,忍著吧,回去睡一覺,明天早上就有東西吃了。”
寧青青突然覺得裴澤析像個孩子,特別是那幽怨委屈的模樣,和兒子真是如出一轍,心頭激蕩,連說話的聲音也柔了幾分。
“嗯!”裴澤析猛的把寧青青拉入懷中,吻上她的唇,舔舐吮吻,就像要把她的唇吃飽一般的貪婪。
“唔……”寧青青雜亂無章的猛拍他的肩,使勁推開他,反手擦嘴,嗔怪的瞪他:“討厭!”
“嘿嘿,好像吃飽一點兒了!”拍拍空蕩蕩的腹部,裴澤析很無恥的咧開嘴笑了。
寧青青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真是敗給他了,三十幾歲的人還沒個樣子,調皮任性起來一點兒也不輸給兒子,真是老頑童一個!
昏黃的路燈給裴澤析鍍上一層柔光,連著他臉上的笑,也柔和讓人心醉。
心醉心碎……心痛……
瞪他一眼,寧青青加快腳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青青!”
裴澤析跟上去,拉著她的手,柔聲問:“生氣了?”
廢話!
寧青青嚴重懷疑裴澤析是故意惹她生氣,既然他希望她生氣,她絕對不能遂了他的意。
不生氣不生氣,就當被狗舔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寧青青抬眼望天,沒有月亮,烏沉沉的雲朵,陰晴不定的漂浮。
“真靜啊!”
她長歎了一聲,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就算她生氣又能改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