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將軍回來了!將軍打了勝仗回來了!夫人……”一個丫頭手提著裙擺飛快又興奮地一邊往黃慧娘住的院落跑一邊高聲喊道。
黃慧娘正坐在窗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繡著幅絲帕,偶爾抬眼看下正在床上午睡的元睿可有醒來。這寧靜的午後卻驀地被外麵咚咚的腳步聲和喊聲打破,隱約聽得丫頭仿佛叫得是將軍回來了,是相公回來了?心裏突地一跳,手一抖,那針一下紮到了指上都沒發現,隻是愣愣地看向門口。
一旁悄然侍候著黃慧娘的貼身丫環嫣紅急忙走到門外,迎住那個少不更事的小丫頭,低聲喝道:“你作死呢!嚷嚷得這麼大聲!不知道小少爺在房裏休息著麼?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來著?”
小丫頭一麵順著胸口,一麵氣喘喘又膽顫顫地看了看嫣紅身後,小聲回道:“嫣紅姐姐,奴婢是不是驚到夫人和少爺啦?是李總管讓奴婢趕緊得將這喜訊報知夫人呢!所以奴婢才……”
“什麼喜訊啊?難道?真的是將軍回來了?”嫣紅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小丫頭忙不迭地點頭,嫣紅一見立時也不說其它了,拉著她趕緊進去稟報黃慧娘。
“恭喜夫人了,李總管讓奴婢稟報夫人知曉,將軍已成功平定了燕雲山的叛亂!現下已回到京中,此時正和皇上複命,大約一個時辰後就能回府了!李總管請夫人示下,是不是要準備鞭炮之類恭迎將軍凱旋?”
“相公真的一會就要回來了嗎?謝天謝地!謝謝菩薩保佑!相公終於平安回來了!太好了!快去告訴李總管,讓他準備去,怎麼熱鬧怎麼辦!讓膳房也趕緊準備將軍愛吃的菜式和補品,還有……”
黃慧娘喜得快不知道怎麼說怎麼做才好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吩咐著丫環們。
被這一陣嘈嘈聲驚醒,李元睿從床上坐了起來,揉著睡眼惺鬆的眼睛,喃喃著問道:“娘,是爹爹回來了嗎?”
黃慧娘笑逐顏開地小步兒顛到李元睿麵前,一把抱住他,喜不自禁地說道:“睿兒,你爹打了勝仗,一會就可以回家了!我們終於又可以一家團聚了……”
聽得娘親這麼一說,李元睿興奮地一下子在床上蹦了起來,“噢,噢,爹爹回來嘍!爹爹打勝仗回來嘍!娘,我長大了也要當個像爹爹那樣厲害的將軍……”
閤府人等都因為將軍得勝還朝的消息振奮起來,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在路人景仰的目光和雷鳴般的掌聲中,將軍府中人人笑得仿若是自己凱旋而歸般燦爛,得意地恭迎著英明神武的鎮遠將軍李明鑫回府。
熱鬧的門庭,久違的家人,如花的美眷,親切的笑臉,豐盛的菜肴,讓李明鑫高興之餘平添了些微熏的醉意。合眼躺在房內的床上,脫下沉重的鎧甲洗浴過後的清爽加上黃慧娘恰到好處的按壓,更讓他感到無比的舒適,連肩頭的箭傷都似已完全痊愈了。
欲睡未睡間李明鑫恍惚想起好象忘了問起什麼,是的!迎接他回府的人群中沒有那燦爛的笑靨!晚宴上也沒有那苗條的身影!從他回府到現在這嘈雜的幾個時辰裏,他耳邊都沒聽到那清脆如珠玉落盤的聲音!甚至沒人提起她的存在!
李明鑫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疑惑地看向黃慧娘,語帶不滿,黃小蓉,她,為什麼沒在眼前出現?在他曆經生死征戰凱旋榮歸之際,就算隻是朋友,也該當麵祝賀一下吧!何況,她之於他豈止朋友的意義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