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從南方來的,”旅館老板看著陌生人說道,“能談談南方的事情嗎?”
陌生人打開酒瓶子,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叫傅大鵬。”旅館老板伸出一隻手來,“我想知道京都市那裏發生的事,聽說京都市的統治者唐天德的女兒在嫁人的路上被人劫持了,是不是真的?”
陌生人既沒伸出手,也沒介紹自己:“你的消息很靈通,確有此事。”
“確有此事?”顯然,傅大鵬對這個答案很吃驚。
陌生人不以為然,隻顧著喝酒。
傅大鵬瞅了瞅陌生人的裝扮,又多看了那個漂亮又奇怪的女子一眼,完全無法猜測出他們的身份。
“你是個雇傭兵?”傅大鵬覺得這個猜測準確率很高。
“不是。”陌生人回答。
“你看起來不像是賞金獵人。”
“我也不是賞金獵人。”
“這年頭帶著女孩子出來玩耍的人可不多,你叫什麼名字?”
“亂世之中,切莫輕易和陌生人打交道。”陌生人笑道。
“我能慧眼識人,所以一般不會跟不喜歡的人搭訕。”
“我喜歡你這句話。”
“好嘛,既然有難言之隱我就不多問了,不過我要提醒你,北方可不比南方,說到亂世這邊是真亂,所以凡事多留個心眼。”
“什麼意思?”
傅大鵬起身把頭湊過去,在陌生人耳邊低聲說道:“這一帶早已是灰燼團的天下,南方的勢力管不到這裏,所以——你懂我的意思。”
陌生人點頭:“多謝提醒。”
入夜,李忘緣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心想這麼晚了,旅店的老板傅大鵬竟然還沒打烊,是不是想賺錢都想瘋了。
房間的門被打開,譚夢煙穿著睡衣從裏邊走了出來,見到坐在沙發上的李忘緣時感到有些詫異。
“他們吵到你了?”李忘緣問道。
比起唐天德那個地下監獄,這外邊的世界確實太嘈雜
譚夢煙輕輕搖頭,說道:“是我自己睡不著。”
李忘緣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上並沒有一絲倦意,或許在監獄裏的生活沒有規律,生物鍾早被打亂了,一下很難調整過來。
他朝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我下去看看。”
旅館的大廳裏已經沒有多少人,稀稀疏疏三四桌人喝著酒,卻吵吵嚷嚷搞得整個旅館都不得安寧。
李忘緣在樓梯口處觀察,在大廳昏暗的燈關下,他隱隱約約能夠看清這夥深夜造訪的人的裝扮,不由得有些吃驚。他們身上的衣物和裝備跟李忘緣今天中午在關卡口處看到的灰燼團的守衛穿的一樣。
猜得沒錯的話,這幫家夥也是灰燼團的人。聽傅大鵬說北方一帶是灰燼團的天下,那麼經常見到灰燼團的人也不足為奇,李忘緣眼下還不想招惹灰燼團的人,於是隻多看了幾眼,轉身就上了樓。
“聽說冰血大人正在找一個小妞?”
“京都市唐天德的女兒唄,為了找到她,組織裏都忙得不可開交了。”
李忘緣突然停下腳步,一動不動站著,側耳靜靜地傾聽接下來的對話。
“隻是下達了任務,又沒有照片畫像什麼的,我們怎麼知道哪個是冰血大人要找的人。”
“聽說長得很漂亮,總之你見到漂亮的年輕女孩多留個心眼就是了。”
“說起漂亮的年輕女孩,不久前我倒是遇到一個,那玲瓏有致的身材,漂亮的臉蛋,一頭黑瀑布一樣的長發,讓人看了心癢癢。”
“那你為什麼不攔下來跟她搭訕,畢竟這裏是咱的地盤,泡個妞也需要害羞嗎?”
“我倒是想攔下她啊,隻可惜她開著一輛藍色小車跑得飛快,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
漂亮的年輕女孩、藍色的小車……李忘緣聽到這裏,腦海裏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唐雪蟬。他默默地退回了客房,心情卻不像臉上表現出的那樣的平靜。
次日淩晨,李忘緣正要下樓吩咐服務員準備好他們的早飯,可能是今天的生意特別火爆,剛來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大廳裏一陣鬧哄哄的聲音,而在這片不斷傳來的嘈雜聲中,他分辨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找已經喝到第十杯了,當然是我勝了!”這大喊大叫的聲音不是吳理傑還有誰。
接著梁金寶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喝了十杯就以為自己牛叉得不行了?你沒看見我還在喝麼?你知道我還能喝幾杯?你喝了十杯,我一杯一杯地喝,總能喝到十一杯,十二杯……那當然是我勝了。”
李忘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這兩個家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莫怡平應該也跟他們在一起才對。他正要下去跟他們相見,但又想知道他們來這裏是要搞什麼名堂,決定先看一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