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葉默端著湯一路小跑到餐廳，一放好他就縮回手，捏著耳垂直吸氣，降完溫他又接著喊：“吃飯吃飯吃飯——”
端肅在臥室裏看電影，聽見叫喚‘哎哎’著應了兩聲，說著：“等我看完這一點兒。”
“菜冷了！”葉默打開冰箱拿啤酒。
“別扯，你手指不都燙熟了麼？”端肅說：“這幾分鍾太激烈了，不一鼓作氣看完就沒勁了。”
“那行，你看吧。”葉默扒拉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坐上桌，招呼子醜：“我和兒子先吃了。”
臥室裏半天沒動靜，葉默正喂子醜吃火腿呢，覺得安靜的奇怪，回頭一看，端肅不動聲色的站在他後背，一臉古怪的笑容。
“……”葉默嚇了一跳，指了指對麵：“坐啊。”
端肅坐在葉默對麵，拿起碗盛了碗湯，喝了一口就誇獎：“真不錯。”他用勺子翻了翻，誇獎的更厲害了：“居然能用皮蛋做出臭豆腐的味兒，棒死了你。”
“求你喝。”葉默白他一眼。
“行，那我喝了。”端肅厚著臉皮接茬。
“……”
葉默拎了根骨頭給子醜接：“張嘴，啊，叫爸爸。”
子醜看了一眼這個神經病，根本懶得理他，張嘴一咬啃著骨頭縮回脖子。
葉默又拎了一根，指著端肅對子醜說：“叫哥哥。”
子醜吃飽了，高貴的走回狗窩，無視頭頂那根風中淩亂的骨頭。
端肅壓根不在意自己被黑了，十分認真的做著點評：“你能把一隻狗養成一隻貓，真不容易。”
葉默想了想，覺得真對，一下子就“……”了。
他做了三菜一湯，一個可樂雞翅，一個紅燒鱔魚，再一個碎椒炒蛋，最後皮蛋瘦肉湯，都是家常菜中他幾個手藝不錯的款式。小時候他們家炒蛋炒的最好的是他，長大了就變成葉聞了，不過師出自己，葉默想想也挺自豪的。
一想到葉聞，葉默就難過了，盯著碎椒炒蛋，琢磨著搞基這事兒。
“端總。”葉默敲著碗邊：“我能跟您請教個問題嗎？”
端肅啃著雞翅點點頭：“小葉，你問。”
葉默問：“你對我哥的記憶……你是給刪了，還是給改了？”
端肅沒想到葉默又問起這事兒，啃的速度慢了下來，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說：“刪了……是不可能的，說不過去的，要記憶裏有斷層這是誰都能發現的，所以我們要做手腳，肯定得改。”
“哦。”葉默問：“你怎麼改的。”
“就那麼改的唄……”端肅渾水摸魚：“做點心理暗示，比如在你腦袋裏一直嘀咕，你不是男人你不是男人你從小到大都是個娘們……過不了多久你就成人妖了。”
“……這麼費事兒。”
“是啊。”端肅點頭。
“……我在說反話。”
“哦。”
“……”葉默嚼了幾口米飯：“那你是怎麼對我哥暗示的？”
端肅放下筷子，看著葉默，說：“我就讓他忘了那晚上發生的事兒，在他的記憶裏，他是和顧思臨過完生日就回家睡了一大覺，然後晃悠幾天過新年，閑著沒事兒在公園抽煙，碰見咱們，差不多這樣。他現在的記憶經不起仔細琢磨，但要大致蒙混過關還是很簡單的，畢竟很少人會從生活中找自己記憶裏的BUG。”
葉默用筷子戳著米飯，問：“有可能複原的麼？”
“你不廢話。”
葉默想起自己也被失憶過一回，心裏的疙瘩放下了，說：“我還是不相信顧少死了，如果他真沒死，以後你再讓我哥想起來吧。”
“行啊。”
葉默往米飯裏淘湯，拌著吃了幾口，狗窩裏的子醜抬著爪子伸了個懶腰，他看了一眼子醜，看一眼端肅，終於還是問：“你對攪基有什麼看法？”
端肅搖搖頭：“沒攪過，不知道。”
葉默沒說話，安靜吃著飯。
“明天告訴你什麼感覺。”端肅又補了一句。
葉默一愣，抬起腦袋看他，目光裏透著疑惑，端肅卻沒繼續說，拿著空碗遞給葉默：“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