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偏殿就在主殿右側,鬱橋走近一隻手微撩珠簾,恰好瞧見了裏麵正觀賞窗外景色背手而立的男子,發絲被整齊束起,一身月牙色的長袍顯得極為清雅,果然是人如其名呐。
鬱橋好似感歎一聲,輕聲開口:“清風太尉。”
清風莫聽聞後微微回頭,逆著光的臉龐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隨即向他露出清朗的笑容:“見過攝政王。”鬱橋朝他點點頭,攝政王一職盡管隻是表麵風光,但畢竟也是皇上跟前的人,禮數該有則有。
“上回瑣事纏身未能及時與攝政王道喜,還望見諒。”清風太尉長得也是極為俊朗,年紀輕輕便當然太尉一職倒也有些不簡單,鬱橋朝他微微一笑,“無妨,倒是本王處理朝務未能與各位寒暄一番甚為可惜啊。”
清風太尉與鬱橋倒有幾分相似之處,同為風雅之人自然聊得起來,話裏行間裏更是讓鬱橋覺得這位太尉有些特別,正聊說著的清風莫忽然一拍額頭:“瞧我聊得盡興倒是忘了件事。”隨後喚上了宮女,呈上一方錦盒。
“這是在下特意為恭賀攝政王上任,準備的薄禮一份。”清風莫將錦盒遞給鬱橋,腰帶上的白色流蘇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鬱橋推辭兩句便順應接過錦盒並未著急打開,盒子略重大約是玉佩腰飾之物,揚起玩味一笑:“攝政王一職人來去匆匆,真是有勞清風太尉費心準備了。”
送禮可是包含著許多意思,有單純恭賀之意,也有拉攏結黨之意。攝政王本是較為特殊的官職,看似風光無限實則無任何掌權,攝政王至今換下二十餘個想必太尉大人也不可能一個一個送禮吧。
清風莫啞然而笑了,輕撫袖袍,抬眸看著鬱橋那雙眼睛笑說:“我本不常做這些,隻是任職儀式上與攝政王看得頗對眼緣,今日一見也極為合意……”
那倒是……
鬱橋眼含笑意聽著,指尖一邊掠過錦盒光滑的表麵,一看就知道是同類人呢……
“聽聞攝政王也甚得皇上歡心……”清風莫在窗邊側身而立,清風道骨的模樣,低著頭好似欣賞著窗簷邊的一株豔麗牡丹,很是喜愛的眼神。鬱橋走近清風莫,從他身上飄來一股若有似無的淡香,故作驚訝道:“這話不知從何而來?”
“自然是在宮中聽聞的。”清風莫麵色不改,依舊眼神溫柔注視著那株牡丹,似乎想到什麼轉而看向鬱橋笑道:“在下尚有軍務,便不打擾攝政王了。”
“請,本王送太尉出去吧。”鬱橋見他準備離去手臂一抬,清風太尉倒沒說什麼,微微一笑便和鬱橋走出了偏殿。
鬱橋便將清風太尉送出禦書房,遙望著清風莫漸漸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想著什麼,回到禦書房他撤下了小籃子與其他侍奉的宮女,拿著折子的手忽然一頓,看向剛剛清風莫送的錦盒,放下奏折將錦盒拿了過來。
紅色的錦盒顏色過於豔麗完全不襯清風太尉那身白衣翩翩的氣質呢,鬱橋打開了錦盒,裏麵果然是一塊玉佩,而且還是一塊千年血玉,又名血沁玉,紅得詭異的玉石上雕刻著一朵牡丹花打磨成的玉佩。
鬱橋拿起著塊價值不菲的血玉,不由聯想到偏殿那株豔色牡丹花,紅色的錦盒與這塊千年血玉。
冰冰涼涼的觸感握在手裏很是舒服,上麵雕刻而成的牡丹工藝細致,栩栩如生,愈看愈是醉人,鬱橋倒是直接想到了蘇稚,如瀑布般的青絲配上白皙的肌膚,朱唇一點,上揚的桃花眼透露出的慵懶之色竟比牡丹還有豔上三分。
鬱橋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把玩著手上的玉佩,嗬……他倒是沒想到清風太尉那樣謫仙似的人竟然喜愛這種如此豔麗絕倫的事物呢……
子時一刻。
深宮夜色如墨,燈火明滅,淡淡的月光灑下清輝,,宮殿琉璃瓦頂上映出枝椏倒影,華麗的樓閣被隱與林影之中,小籃子走在前側掌燈,剛剛處理朝務正在回自己寢宮的路上,任職儀式後他便搬了住處,與皇帝寢宮極近。
鬱橋一邊打著不雅的哈欠一邊走著,山丘一樣的奏折被他花耗了半天時間處理完了,整個人都疲倦不堪,剛踏進齊軒殿一排宮女太監正佇立門邊等候,這麼多人取個名字都頭疼的要死,他幹脆不管這些宮女太監,有需要直接找小籃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