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足從初中起就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都會起來跑步,因為對他來說體能很重要,畢竟他要應付不少突發情況,比如像現在,他有些茫然的站在橋上。
基本上現在每次穿梭的時間地點他都可以控製,可是這次顯然不在他所掌控的範圍內。
他甚至都不清楚穿到了幾年前。
顧知足煩惱的皺著眉,他極力想回去,但很可惜能力似乎失靈了。
他眯著眼觀察了一圈周圍,突然被遠處橋下的一個小黑點吸引了注意力。
顧知足張大了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
因為他看到了隻有9歲的長樂。
長樂醒來的時候就知道時間不早了,他懶懶的打了哈欠起來去廚房覓食。
家裏沒人,自從他畢業回家工作,長爸長媽就跑到鄉下去種田養雞鴨去了。
本來兩老提起這打算的時候還在讀大學的長樂以為他們是開玩笑,結果沒想到他們還真在鄉下買了地,建了房子。
長媽媽當時很歡欣的宣布:“我終於可以買條大狗溜溜了。”
長爸爸白了一眼很沒出息的老婆:“別說狗,那麼大地方你溜頭牛都可以。”
長樂:“……”
老兩口走後房子自然是留給了長樂和顧知足住,這兩人也沒分房的打算,最多把大房間的大床搬到了長樂那間小房間裏去。長樂順便把大房間改成了書房,還配備了兩台電腦。
他找了一份普通工作,朝九晚五的勤勤懇懇,自然到了雙休日要睡個懶覺,好好慰勞慰勞自己。
長樂在廚房喝著顧知足一大早熱的粥,配著豆腐鹵,沒有牛奶的早晨實在是幸福的一塌糊塗。
結果還沒幸福夠,放在客廳的手機就響了。
長樂一手端著碗一手拿了手機看到來顯就不太想接。
但很顯然對方就是個不依不饒的主。
“長樂。”丁丁的聲音有些委屈。
長樂不覺也有些心軟,但還是粗著氣的答:“你知不知道長途很貴的啊,有屁快放。”
丁丁在那頭哼哼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池俊他……怎麼樣了啊?”
“沒死。”長樂朝天翻了個白眼。
明顯的丁丁舒了一口氣。
長樂毫不客氣的冷笑了一下,惡意的加了句:“半死不活吧。”
丁丁不答腔,呼吸重了重,過了半晌才開口,帶著嗡嗡的鼻音:“長樂你們是不是都恨我啊。”
“我還真不太待見你。”長樂咬牙:“你就是個混蛋啊混蛋。”緩了緩他繼續道:“不過池俊是不可能恨你的。”
丁丁:“……”
長樂無聲的笑了笑:“畢竟,他那麼愛你。”
掛了丁丁電話,長樂有些發呆,他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大鍾微微皺了皺眉。
顧知足出去晨跑到現在已經接近快三個小時了,長樂很清楚他平時總共的路程和時間,顯然超過預算了。
長樂又等了一會兒,實在不耐煩再繼續等下去,抓了鑰匙出了門。
長樂小時候溺水的地方其實不遠,他對那地方很有心裏陰影,就是想不明白顧知足為什麼專愛去那裏晨跑。
那地方經過那麼多年也沒多大改變,長樂想那時候真該投訴街道委員會把這河給填了,不過除了他自己之後倒也沒再出現過小孩溺水的類似事情。
長樂無語:難道真的是那時候自己臉太黑了?
他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顧知足,長樂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正急著,就看見橋下不知什麼時候憑空出現了一雙鞋。
長樂認得那雙鞋。
阿迪達斯那時候出了新款的四葉草係列,他給顧知足和自己各買了一雙,長樂認準了顧知足發現不了,才大著膽子買了情侶款的,也算滿足多年來心裏的小小願望。
雖然穿的人感覺不到,但顧知足當時還是表現的很高興很歡喜。
為此長樂興奮的連著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就盯著顧知足的睡臉出神。
白著臉跑過去,長樂捧著鞋看了半天,越看越心慌。
他知道顧知足又穿越了,可是鞋回來了照理說人也該回來了,可是人呢。
長樂看了眼周圍,突然猛地愣在原地。
他9歲溺水,救了自己的人是個17歲的少年,長樂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長爸長媽為此還特意去打聽過,好歹是救命恩人,合該有點表示,可是打聽到最後一直都沒找到,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長爸那時候還感歎:“自古英雄出少年,這麼年輕就知道做了好事不留名,將來大出息啊。”
長樂記得和顧知足提到這事時自己開的以身相許的玩笑。
他以前從來對這事兒很是不屑,畢竟是那麼久遠的過去,他除了怕水也再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他又何須牢牢的記得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