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後的女子譏笑道:“故人,隻怕是一位女子吧?”
四先生一呆,道:“你怎麼知道是一名女子?”
“哼!”那女子聲音不屑的道:“你們凡世的男人滿腦子不都是女人嗎,除了女子,誰還能值得你這般惦念,無恥,齷齪,該殺!”
四先生一陣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女子雖然罵得莫名其妙,可他腦中想的的的確確是一個女子,欲要辯駁卻又不知如何駁起,隻得沉默。
那聲音冷笑道:“被我說中了吧,男人果然都沒有一個好東西。”隻不過由此她倒是相信了四先生不會武功的事實。
四先生幹脆不理她的話,問道:“這下你該放心了吧,把劍拿開,我給你看看傷勢。”
身後那人冷哼了一聲道:“狗拿耗子假慈悲,你有這麼好心?”不過她還是緩緩撤回了短劍,四先生這才敢回頭,隻見眼前站著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長袍裏麵的女子,此刻正扶牆而立,氣喘籲籲,她的左手軟軟垂下,顯然受了不輕的重傷。這才滯留此地,卻不知她剛剛藏在哪裏,自己一路走來,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四先生道:“給我看看你的傷勢……”說著便想抬步過去,寒光一閃,那黑袍女子左手一動,一柄短劍憑空出現,通體上下閃動著碧盈盈的光芒,四先生這才知道她竟是將短信藏在了袖中,真是防不勝防。那女子冷冷的道:“不許過來,否則我殺了你!”
四先生隻好停住留步,那女子的眼睛在四先生的麵容上轉了轉,顯然也有些出人意料,此人在自己的劍鋒之下,竟然還能一直保持如此從容,她心中忽然就生出一股怒氣來:“你道我真的不敢殺你麼?你再跨前一步試試!”
四先生眼睛一轉,已經看出了她抬起的左手虛弱無力,要不然她根本不會跟自己這麼多廢話,早已一劍殺了自己,當下心知肚明,跨出一步,伸手打落那黑袍女子手中的短劍,笑道:“跨前一步又如何?”
那女子麵紗之後的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顯然沒有想到四先生竟然真的敢上前一步,她被數十人圍攻於此,身受重傷,幸好內力精深,保得一條性命,一條左臂卻幾乎完全廢了,此刻隻是勉力抬起化碧短劍,根本無力殺人,否則哪裏還會跟四先生糾纏如此之久,她知道此刻隻要一個稍會武功的人便可以殺了自己,隻是自己的功力已經消散,整個人如果不是靠牆撐著,早已癱倒在地,這在她一生何曾有過,這心高氣傲的少女眼神之中第一次露出絕望之色。
四先生卻不管她心中怎麼想,徑直走過去將她一摁,那女子登時軟倒在地,剛剛她不過全憑一股信念支撐著自己沒有摔倒,此刻經四先生這一按,那股力氣登時消散一空,再也無力爬起,四先生走過去蹲在她身邊,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伸手抬起她的左手,“嘶”的一聲,已經扯破了她的衣袖,露出一條光滑潔白的玉臂,隻是此刻,玉臂之上卻觸目驚心的插著三枚藍汪汪的形如錐狀的暗器,四先生不是武林中人,不認得這種暗器,但一眼卻看出了上麵所蘊含的劇毒,心中登時恍然,這少女武功明顯甚高,若是隻中了刀劍之傷絕無可能如此萎頓,顯然是劇毒已經侵入了內腑,再不救治便是劇毒發作,身死命亡的大事。
那女子惡狠狠的盯著四先生,咬牙切齒的道:“我要殺了你!”
四先生伸手從自己懷中掏出了那個針囊,頭也不抬的道:“要殺也得等你能動的時候再說!現在還是省省吧!”
說著再不理那少女,打開針囊,從中取出十三支金針,那黑袍少女看著四先生身上真的有如此多的金針,不由得懷疑的道:“你真的是大夫?”
四先生道:“我沒事騙你幹什麼。”說著已經抓起那十三根金針,先封住了那黑袍少女左臂上的各處大穴,防止內毒不致擴散,然而,雖然封住了穴脈,那綠氣竟然仍沿著那黑袍少女的手臂不斷上升,四先生暗暗吃驚道:“這是什麼毒,如此霸道,竟然連我的十三金針之術都封不住。”
那女子冷笑道:“原來也隻是一個庸醫,連毒都不認識,居然還妄想解這天下無解之天蠶五毒。真是笑話!”
然而麵前的那個白袍卻根本沒有什麼驚詫的表情,隻喃喃道:“是麼,天蠶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