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如畫的遭遇三人一齊無語,這種事情哪一朝哪一代不要發生無數次,隻要身在官場,就無法置身事外,張謙如是,過往的曆史中,也不知塵封了多少這樣的故事。
對旁人,也不過一哀一歎一悼惜而已,可是對於那些冤死官員的家屬,那些幸免於難的生還者,其悲卻貫於天地,焉能不恨,焉得不怨?
一縷忠魂不滅,張如畫苦心孤詣,為報父仇,不惜毀身風塵之中,如此奇女子,堪稱可歌可泣,可惜,這不是一個憐憫弱者的世界,翻開那些古舊的曆史,多少這樣的人早已隨風化去,青史之中那些大奸大惡之輩尚能留名萬古,這些人卻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也許隻有那些野史之中偶爾還能提及一筆。
成王,敗寇!自古如此,雖然殘酷,可是這就是事實。
其後張如畫就在蔣琬的這個小院子裏休養了起來,蔣琬不準任何商府下人進屋,以防打擾,而且他也不得考慮一下,是時候該搬到外麵去住了,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在這裏,一舉一動都顯奇怪,屋裏憑空多出一人,總難以永遠隱瞞下去,而且蔣琬以後還可能要進入長漢官場,終不能經年累月的永遠在別人家住下去,縱使商雲裳願意,蔣琬自己也不覺得什麼,可卻不得不考慮別的方麵,如果沒有自己的府邸,其他人如何前來拜會?而且進入官場,一個官吏常年住於一位商儒之家,那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所以蔣琬已經打算自己買下一間房子暫時落腳了,反正要在長安長住。情兒的“紅顏”之毒未解之前,他就得做好兩手防備,一手找尋藥方,一方麵放手備戰,否則三年過去,他將會悔之晚矣。因為他對“紅顏”之毒,暫時還沒有一丁點的辦法,而此刻,依魏如悔的能力,隻怕他早已經在遼戰站穩腳跟了吧。
這一局棋,他怎麼也不能輸,如果前麵準備得沒有和魏如悔充足,麵對一個國力比之長漢還要強盛少許的遼戰,蔣琬如何能夠戰勝?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已經多了,這第一步,便是進入官場!
當蔣琬向商雲裳提出告辭之時,商雲裳大為吃驚,詫異道:“是不是這三天來,府中下人怠慢了蔣公子,雲裳這幾日忙於別事,疏有管教,這就去將他們找來,狠狠責罰!”
蔣琬急忙道:“不不不,沒有,他們都很好,隻是蔣琬不能一直住在這裏,想必商姑娘也明白,就不用蔣琬多說了,這三日以來,多有叨擾,琬已經深感不安,現在特來告辭!”
商雲裳一呆,隨即醒悟過來,微微一笑道:“是雲裳疏忽了,對了!”
說到這裏,她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你不說要在長安城中買一棟房子暫時住下來嗎,我差點忘記了我在城東正好有一處莊園,乃是前中書令張謙的府第,數年前張謙遭罪,滿門抄斬,家產也被查抄一空,他的府第也隨之被封,再後來皇帝賜給了一任官吏,但那任官吏不久也死亡了,他的妻子不願不願一人呆在長安,要返回娘家居住,便將宅子變賣,正好被我商家拿到,一直封存未用,既然蔣公子要用,那所宅子就送給蔣公子吧!”
“張府?”蔣琬有些吃驚,想不到竟然如此巧合,不知道如果張如畫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麼想?他們向商雲裳告辭,自然不能帶著張如畫一起,昨天夜晚便將張如畫秘密送了出去,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今日才來辭別,準備找到房子再搬進去。
商雲裳咬牙切齒的道:“不錯,就是張府,那個張如畫一直逃匿在外,可恨的是九門提督將整個長安城幾乎都刮地三尺,卻還是沒有找到她的一絲一毫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接應她逃出了城外,商家花費了無數的精力與關係,才將此事擺平,那個漢王明明知道此事不關商家,但卻一直不予表態,最後雲裳隻有狠心,‘捐獻’漢王十萬大軍五年的軍餉,漢王才罷手。”
蔣琬聽得一陣無語,那漢王還是有些手段的啊,說得好聽點是捐獻,說得難聽點,那可是赤裸裸的敲詐,目前奪嫡之爭正要緊要時候,有了商家這麼一筆巨款,而且還有把柄落在漢王手上,等同於有了一個取之不盡的寶庫,對他奪嫡等同於注上了一針強心劑,十萬人五年的軍餉,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數目,一個國家隻怕一下子都拿不出足以支撐一支十萬人軍隊五年的軍餉吧,漢王的這一著棋著實夠妙,也夠狠,隻是可憐了商家,白白為他人作嫁衣裳,而且是無端之災,不過由此也足可以看出商家這些年發展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竟然差不多擁有了一個國家才擁有的財富,真正的富可敵國,其真正的實力到底有多深,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