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希然!你莫不是瘋了吧?你覺得本王就是這麼一個任你拿捏的人?即便是將那對夫妻騙回了京城,又如何?”
不錯,身體挺直,昂著頭顱站在安親王麵前的正是馮希然!
馮希然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親王,此事卑職又十分的把握!而且這更是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將來,若是就此翻身也未可知!”
安親王半信半疑——馮希然為了功名利祿,連他的親娘都能犧牲,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他心中思緒萬千。
馮希然知道他的顧慮,卻是不以為然。
他知道,安親王終究是會答應的。
不單單隻是因為他恨他們,更是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死心也不甘心!
與其說安親王恨太後、恨新帝,恨孟慧茹夫妻,毋寧說,他恨的根本就是死了的文景帝。
是文景帝給他造成了假象,讓他錯誤的高估自己的實力,以至於在太後發難的時候毫無提防之心,更加沒有反擊之力。而且他竟然是直到太後揭開謎底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他的父皇根本就不曾將他放在心上。
這樣的安親王,怎麼可能放過一個能夠手刃仇人,攪亂政局的大好時機?
“王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一次,恐怕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還希望能夠看著這些人跪在腳下懇求你的原諒,那麼,請你按照我說的做。”
馮希然的的確是漸漸打動了安親王。
然而,這時他手裏握著的最後的殺手鐧,若是給了馮希然,卻又功虧一簣,他就什麼都沒了。
“我要聽聽你的計劃。”
馮希然沒有拒絕這個要求,將他的計策和盤托出。
安親王聽了之後,沉默許久。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真的是十分的完美。
片刻之後,他提起仍在桌案上的狼毫,仔仔細細的在那張紙上圈圈畫畫。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他才放下了筆,又吹了吹那墨跡淋漓的紙張。
“畫圈的,是可以完全相信的。畫了線的,你就要考驗考驗。直接勾掉的,你就不用去找了,必然是變心了的。而且,我又加了幾個名字,都是藏在暗處,你都不知道的人。”
馮希然剛要去接那張紙,安親王卻又突然收了回去。
馮希然不解,問道:“親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要長孫煜和孟慧茹的人頭!我母妃在黃泉路上孤單得很,早就盼著有人下去伺候她!”六皇子麵容猙獰的說道。
他現在凡出府必然有人監視著,可謂是束手束腳。也唯有這原本的六皇子府才算是一塊淨土,能夠讓他安靜的呆著。
他隻能將這一切最終的希望都交給了馮希然。
他篤定,馮希然和他一樣都是那種不甘寂寞、不甘平淡的人!
而且,馮希然恨孟慧茹,恨到了骨子裏!
馮希然拿著這份名單前腳出了安親王府,後腳就已經有人將安親王府發生的種種告知了身在皇宮大內的新皇帝,武孝帝。
武孝帝對於馮希然這個兵部侍郎倒是沒有多少的反感——他一開始為誰做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將來為誰而用。
隻不過,他不明白的是,那馮希然身為兵部侍郎,豈能不知道他早已經在安親王和順親王府邸四周安插了無數的眼線?
他依然這般肆無忌憚的隻身前往,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要麼是他無所顧忌想要表明立場,要麼就是他另有所圖。
“他和安親王說了些什麼,你們知道嗎?”武孝帝問下頭跪著的暗衛。
那暗衛有些尷尬的搖搖頭:“是臣等無能。那馮希然入府之後,突然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個輕功極高之人,故意挑釁臣等,令臣等無暇分身。因此臣隻知道馮希然入府了,卻並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
“哦?”武孝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饒有興味的自言自語,“看來是早有準備啊……?”
“馮希然離開之後,安親王情緒如何?又都做了些什麼?”他繼續問道。
那暗衛想了想,方才回答:“因著太後之前吩咐臣等,盡量不要驚擾了安親王,所以臣等大都是在府外看守。今日因為情況特殊,因此臣派了人入內查看。那人倒是說,安親王今日情緒有些異樣,似乎總是口中念念有詞。”
武孝帝聽到太後兩個字,神情略有僵硬,可是到底還是不動聲色。
他剛要再發問,卻聽見門外的太監,尖聲說道:“啟稟皇上,兵部侍郎馮希然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