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希然惶恐的擺手道:“臣不敢求什麼嘉獎,臣隻要皇上在處置安親王的時候,手下留情就是!”
武孝帝覺得他是惺惺作態,然而,偏偏他的臉孔無比的真誠。
他到底是年輕,而馮希然的種種表現又實在是不符合常理,因此他便有些難以拿捏對方的真實想法。
他最後,也隻得是揮揮手將馮希然打發了,並且承諾對方將來給予嘉獎。
馮希然低著頭慢慢退了出去。
武孝帝手裏攥著這份如同燙手山芋一般的名單,呆呆坐了整整一個下午。甚至連那個暗衛都是隨便找了個太監送走的。
直到日薄西山的時候,武孝帝終究是沒有法子,便往那太後的新住處,壽康宮而去了。
因為武孝帝登基多時,那鳳棲宮和鳳坤宮本就是皇後的住處。而今就算是杜氏貴為太後,也不得不騰出地方,給新任皇後讓宮殿了。
難為那趙氏本就是杜氏太後自己選的,因此即便是退讓,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更因為這段事情,因為一些政見不和的問題,太後和皇帝很是生了一頓氣,更是多日不曾見過皇帝了。
太後聽杜均說是皇帝來了,下意識的就不想見麵。可是又聽說是有要緊事情,隻能是板著臉孔,出來接見皇帝了。
皇帝想要請安問候,都被太後一個手勢給阻止了,她慢慢坐定,麵無表情的說道:“有什麼事情你且直說,我那邊還畫著畫呢!”
武孝帝心裏歎了一口氣,心知太後還在生氣,可是這種情況下,他除了來找太後之外,還能去找別人嗎?
“母後,你且看看這樣東西!”他將藏在袖子裏的名單交給了太後,隨後又命令太監侍從退下。
太後越看越心驚,終於是驚訝的問道:“這,倒是什麼東西!”
武孝帝便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太後聽了之後,沉吟片刻,便搖頭說道:“此事隻怕不好!皇上,您過於莽撞了。這東西,從一開始,您就不應該接。”
武孝帝心中也有些後悔,不該如此輕率的將東西拿回來。可是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對於這份名單過於重視和在乎,又是涉及安親王,他更加沒有辦法保持鎮定了。
“這份名單你拿到之後,第一時間就應該毀掉!而且需要大張旗鼓的毀掉!否則必然會導致朝堂人人自憂。”
太後直截了當的說道。
武孝帝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發覺了這個問題,可是問題是,事情已經做了,目前看來隱患很大。
最重要的是,馮希然到底要借這件事情做什麼。
“做什麼?他自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聽蕭通說起馮希然的一舉一動,孟慧茹冷笑連連。
他們快馬加鞭,晝夜兼程,終於是提早了一天入京。可是他們卻沒有主動去聯係那人,反而是在京中做了一些安排。
“這話怎麼說?這事情肅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經在朝堂上傳開了。隻怕那些真的曾經同六皇子勾結的人,現在都要預備告老還鄉了!”蕭通派了府上的高手一直跟蹤馮希然。卻發現,他竟然鬧了這麼一出大戲。
“你且想想,這事情一旦傳開了,鬧大了,大家出了害怕之外,還能想到什麼事情?”孟慧茹頓了頓,“他們都是急於想要知道,究竟是誰送了這份名單?宮裏哪有能不透風的牆?馮希然乃是那出首之人的事情,一定很快就會傳開!到時候,隻要是在名單上出現的人,都會急於找到馮希然,或是旁敲側擊,或是威脅利誘。總之,他們等於是有了一個天大的把柄握在馮希然的手中。”
再者說,交到武孝帝手中的那份名單,難道就一定是完整的嗎?
隻怕馮希然這中間又做了什麼手腳。
這一石二鳥之計,端的是十分高明!
蕭通聽了孟慧茹的話,若有所思,而一旁的長孫煜也是默不作聲。
這馮希然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是在唱一出什麼戲呢?
許久,長孫煜方才又問道:“蕭通,那人可是聯係咱們了?”雖然他疑心是馮希然在做手腳,但是現在的確是沒有證據!
正當蕭通要張口說話的時候,卻是突然有一隻箭如同閃電一般的射了進來!
那箭頭堪堪擦著長孫煜的臉孔射過,卻被他一把攥住。
他迅速的拆下了那箭頭上的紙條,展開一看,頓時驚訝萬分。
“用皇帝的人頭,來換韓小姐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