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有這麼些個銀票護航呢!
“既然如此,我自然是信得過孫大人的為人的,隻不過大人也得體諒我們為難,”那侍衛不動聲色的將銀票塞到了袖子裏,“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孫成宙大喜過望,急忙道謝,然後就領著那小藥童匆匆忙忙往太醫院而去了。
走得遠了,徹底走出了那侍衛的視線之後,孫成宙方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郡王妃,到了這裏,應該沒有問題了。你放心,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是太醫院這裏,應該還是安全的!”孫成宙邊說,邊將人帶到了他自己獨立休息的房間裏。
那藥童費力的將身上的東西卸下來,這才揉著肩膀說道:“我自然是信得過大人的。否則郡王也不會獨獨找了大人幫忙!我要的東西,你幫我準備好了嗎?”
藥童伸直了背脊,露出一張如同蓮花一邊白皙的臉孔,即便是這普通的男子裝束也很難掩飾她的麗色,可不正是孟慧茹?
孫成宙親自去那邊的櫃子裏取了一個粗布包袱過來,遞到了孟慧茹的手裏:“你瞧,我早就已經讓人提前預備好了!”
孟慧茹接過來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開了包袱——裏麵赫然是一套天青色的宮女衣裳。
她皺了皺眉頭:“怎麼是這麼個顏色?你沒弄錯?”
“郡王妃有所不知。太後正了名號之後,就命令宮裏的宮女們統一換了這個顏色的衣裳,就連有品階的令侍都是一樣的。所以,不會有錯的。”
孟慧茹點點頭,不再懷疑,拎著衣服問道:“哪裏方便更衣?”
孫成宙急忙指了指那邊虛掩著的小門:“那後頭是微臣存放不能見日頭的珍貴藥材的地方,你請自便。”
孟慧茹快速走進了小門之中,片刻之後,就換上了那套天青色的衣裳,頭上也粗粗綰了宮女常見的鬟髻。雖然略有些粗糙,但是粗粗一看,是瞧不出什麼破綻的。
“如今,皇上還是在先皇的龍乾殿那裏批閱奏章,隻是從來不肯在那邊過夜,因此那裏的擺設略有些變化,少了好些個屏障,倒是不容易藏身了。”孫成宙有些擔憂的說道,“不知道你可還記得往那邊走的路嗎?”
“你放心……自然是記得的!”孟慧茹心道,要是那麼容易忘了,倒是好了!
孫成宙聞言,便就將早就預備好的一個小小的藍色瓷瓶遞給了孟慧茹:“此物遇水即溶,無色無味,而且事後難以查驗出來。隻是,效用隻有短短的十八個時辰,也就是一天半的時間。若是過了時效,恐怕……”
“無妨!郡王已經早有安排!十八個時辰……足夠了!”孟慧茹將小瓷瓶妥善的藏在了自己的腰帶裏,“大人,今日相助之恩,我和郡王都不會忘記!”
“你們還是忘了我的好……”孫成宙歎了一口氣,“我這位置也是坐不長久了。左不過兩年,我也要想法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孫成宙難免流露出一抹憂愁。
孟慧茹知他是厭煩了宮裏的爾虞我詐,然而此刻也不是談心勸說的時候,她便微微福身行禮,隨後就離開了。
孫成宙看著孟慧茹遠去的背影,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雖然睿郡王智計無雙,然而這等幾乎喪心病狂的事情,真的能成功嗎?
罷了,他還是快點去做那另外一樣東西吧,否則就恨得來不及了!
孟慧茹低著頭,一路之上,隻沿著宮牆或者巷道的牆邊行走,見到生人就行禮,見到熟人就轉頭。這短短的一段路,竟然也足足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等到她瞧見了龍乾殿那巍峨的房簷的時候,她方才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前麵的那個,你過來!”
正當她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背後卻是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
孟慧茹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假裝聽不見背後的呼喚,繼續快步前行,無奈背後的聲音不依不饒:“叫你呢!你怎麼還走?好大的膽子!難道是不想要命了嗎?”竟然是微微帶了怒意。
孟慧茹無奈,隻好停下了腳步,低著頭慢吞吞團的往回走。
等到她看到那抹明黃的衣角的時候,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武孝帝不慎弄髒了靴子,想要讓人去拿一雙替換的,看見個宮女,卻是越叫越走,心裏早就憋了一股子氣。
此刻見人終於磨磨蹭蹭的回來,正要破口大罵,卻覺得這宮女低著頭,那側臉有幾分眼熟。
他忍不住細細打量,最終卻是驚呼:
“慧茹?!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