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少年低下頭,額前的流海蓋住了雙眼,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就像睡著了似得,少女躺在少年懷裏,看起來如此安詳,如果沒有那帶滿血汙的棕色鮑勃頭,以及那早已冰冷的體溫,少年真的會以為少女隻是睡著了。
然而,現實是,少女已經死了。
她再也不能等到光明來臨的那一天了。
莫名地,一股沉澱已久的壓抑感,在少年心底擴散開來。
“……笨蛋。”
看著自己懷裏的、宛如陷入熟睡的少女,隱藏在少年深處那壓抑已經的情感,像火山般爆發。
不是說過小心點了嗎?
不是說過要活到光明重現的那一天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早離開?
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負呢?!
給我起來啊新人!!!
嘭!
捏緊拳頭,少年狠狠地一拳砸在牆上。
用力地咬住嘴唇,鮮血從唇間流下,滴在少女的臉頰上。
給我起來啊新人!
再像以前一樣喋喋不休地在我耳邊嘮叨啊!
為什麼現在這麼安靜?
這一點都不像你啊混蛋!
為什麼,為什麼直到我心裏重新拾起那久違的‘光’的時候,你就離去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失了心一般地,少年大嚎起來。
那因悲傷而扭曲的臉上,兩眼布滿血絲,密集得好像要殺人般。
原本對光明重新抱有了期望的心,轉眼間,再度被黑暗的絕望所蒙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發狂似的嚎叫著,環繞在這個房間裏的水漬、未凝固的血跡、一切液體,仿佛是在哀悼少女的逝去,又仿佛是少年在內心控訴整個世界黑暗的表現,紛紛躁動起來,圍繞在少年周身。
少年轉過頭,眼神被殺戮與仇恨所蒙蓋,看向剛剛聞聲趕來的瑣羅亞斯德教叛軍。
“都給我下地獄去吧渣滓!”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啊啊啊啊——”
少年周身的一切液體,在此時仿佛一根根布滿了殺戮之氣的利劍,帶有魔力般地貫穿著那些瑣羅亞斯德教信徒們的身軀。
隨著屠殺的進行,圍繞在少年身邊的鮮紅越來越多,放眼望去,宛如處於殺戮的紅蓮地獄般,血劍肆無忌憚地對那些反應不及的信徒們進行著一次次慘無人道的誅殺。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身體上的疼痛很不好受吧?現在睡著還太早了!老子要讓你們嚐嚐那銘刻在脊髓的,靈魂深處般的疼痛啊!”
狂妄地大笑著,少年臉上帶著扭曲的表情,揮動手臂,像是納*粹對無辜的異族進行著屠戮般,殘忍、毫無憐憫。
咻——咻——
正在這時,異變突生。
“怎、怎麼回事?!”
環繞在少年身邊的鮮紅,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團血霧,緊接著消失在偌大的房間裏。
隻有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證明了剛才還有血液的存在。
沒有液體,縱使少年再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將能力發揮出來了。
哢—哢—哢—
“沒想到剛剛解決一個麻煩後不久,就又來了一個,學園都市的人才還真不少啊……”
一陣腳步聲忽然響起,少年驚愕地轉過頭。
一位留著淡金色頭發,神色淡漠的青年,出現在自己身後。
“你是誰?!”
“歐倫亞德·J·阿薩維奇,我是……”
睜開雙眼,青年臉上布滿了殺戮之氣。
“將要送你下地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