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帝朝立國萬載,國都浩土城巍然屹立於神州平原之上,河流山川在這裏彙聚,沿著城門向外,連通各州的官道長長的延伸出去。
少年蕭林坐在馬車裏麵,手中捧著一卷古書,估算了一下時間,少年伸出頭問道:“姐姐,我們快到了吧。”
玉妙瞳專心的趕著馬車,聞言回道:“是啊,馬上就到了,很快就有人來迎接你了,未來尊貴的陛下。”
少年嘴角一撇,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浩土城外,文武百官依次列隊,準備迎接即將趕來登基的新的武帝。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有些修為在身,再不濟也有幾件不錯的法器,天氣炎熱並不會讓他們怎麼樣,隻是從早上等到了現在,還是讓這些大人們心中感到焦急。
站在最前麵********蕭英突然說道:“來了,所有人準備好了。”
玉妙瞳趕著馬車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裏麵,不少大人更是早在玉妙瞳出現之前就通過精神力感知到了這一輛馬車。
蕭英走到前麵,恭敬的行禮,問道:“請問是蕭林殿下嗎?”
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掀開了馬車的簾子,說道:“正是,隻是不知道大人是哪位?又是怎麼知道是我到了呢?”
蕭英換忙回道:“小的是********蕭英,曾經跟隨殿下遊曆,知道這架馬車是陛下心愛之物,故而小人大膽猜測是殿下到了。不過,即便這車是陛下之物,還是要檢驗血脈,請殿下見諒。”
蕭林平靜的說道:“應該的。”
蕭英一揮手,兩個宗令府的宗正抬著一個圓盤走了過來,圓盤上麵放著一個透明的小球。蕭林伸出手,輕輕一劃,一滴鮮血滴落到小球之上,小球之上立刻放出了金色的光芒。
見到這個場景,所用的文武百官全部行禮道:“參見殿下。”
參拜過後,蕭英說道:“殿下,禮部已經擬好了您的登基大典的吉時,就在後日。”
蕭林說道:“此事不急,我想我們現在要做的事處理好我父母的喪事。”
“這件事的確很重要,為人子者理應如此,但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殿下以國事為重。”蕭英躬身說道。
蕭林擺擺手:“罷了,你先帶我們入宮吧。”
蕭英一伸手,說道:“殿下,請。”
蕭林瞥了一眼站在蕭英身邊的披甲男子,道:“這位是禁軍統領馮毅將軍吧。”
披甲男子拱手行禮道:“馮毅見過殿下。”
馬車悠悠的向著聖都而去,蕭林抬頭看看天空,一片火紅的血雲出現在眾人的頭頂,蕭林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似乎感覺到了血的味道。”
這句話隻有他身邊的玉妙瞳聽到了,而專心趕車的玉妙瞳什麼都沒有說。
馬車駛入了浩土城,文武百官跟隨著馬車回到了帝都。城牆外的虛空中一陣閃爍,七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從虛空中現身。
為首的男子注視著遠去的馬車,說道:“新的皇帝已經來了嗎,可是一個剛剛入階的少年又能什麼,來送死嗎?明武帝對自己的孩子還真是有信心。”
站在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說道:“大哥,你注意到那個丫鬟了嗎?”
為首男子說道:“怎麼了?”
黑衣男子說道:“我怎麼感覺這個小丫頭的修為不一般呢?我聽君侯說過,帝後林夢蝶自己撫養孩子長大,身邊從來不用丫鬟。”
巍峨的玄天宮之中,蕭林撫摸著大殿的石柱,問身後的蕭英道:“離陽帝侯今日未到吧?”
蕭英上前一步,回答道:“是的,離陽帝侯傷重未愈。殿下,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說到這裏,蕭英停了下來
蕭林自然明白蕭英的意思,反問道:“我父皇動手了嗎?”
蕭英搖搖頭,表示沒有。
“那你是覺得我比我父親強了,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那你可以就錯了。”蕭林回頭瞥了他一眼說道。
蕭英嚇得不敢說話,蕭林揮揮手,說道:“你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在整個過程之中,玉妙瞳非常恭敬的站在蕭林的身後,就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一樣。
蕭林走到了大殿之上的寶座之上,坐了下來,十天之前,他的父親就坐在這裏。
黑暗之中,不知道又多少人在窺探這裏。
十天之前,蕭林的父親就是在這裏和中樞令離陽帝侯薑白爭論是否應該給玄陽帝侯姬麟定罪,當刑部尚書宗嚴支持薑白,認為和妖族通婚,生下孽種的姬麟有罪的時候,明武帝蕭遠睿就明白自己在這件事上已經輸了。
離陽帝侯薑白和玄陽帝侯姬麟曾經是明武帝蕭遠睿的左膀右臂,也是最好的朋友,二人一文一武,輔助明武帝蕭遠睿成功的扭轉了明武帝的父親恒武帝統治時代的不利局麵。
離陽帝侯薑白智謀深遠,在擔任中樞令的時候成功策劃幹掉了帝朝一大心腹大患異神會的首領,兩次平定世家和天宗之亂,更是察覺到了帝朝境內的兩個神秘組織帝元教和天帝盟的詭異行動。
玄陽帝侯姬麟則是數次在長牆之外擊敗了前來入侵的異族,捍衛了聖武帝朝的疆土。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曾經對國忠誠,更是對民忠誠的離陽帝侯一夜之間變了,變成了奸佞小人,縱容手下肆意妄為,並且陷害忠良,不經審判就處死了某一位得罪了他的官員的全家。
此時的離陽帝侯已經大權在握,天下無人能夠製衡,帝朝於是再一次陷入到了****之中。
明武帝和玄陽帝侯曾經試圖勸說他,離陽帝侯置之不理。明武帝設宴意圖在宴會上抓捕他,而薑白直接拒絕了參加宴會。
曾經的好友變成了仇人,直到這一天,薑白直接逼迫明武帝判處姬麟死刑。
朝會之後,離陽帝侯薑白走出了宮門,他的管家立刻迎了上來,薑白問道:“那個背叛了姬麟的家夥呢?”
“還在侯府之中,等著您的賞賜呢!”
權傾朝野的薑白冷笑一聲,說道:“回府。”
離陽帝侯府法禁重重,守衛森嚴,曾經有大量的江湖俠士意圖幹掉薑白這個禍害,結果是被這個無情的陣法吞噬。
薑白回到府邸之後,對管家說道:“將那家夥叫過來。”
管家帶著一名有著地階修為的青年走進了屋子,青年的容貌並不出眾,但有一種冷峻的感覺,一頭紅色的頭發,更是添加了一絲妖異。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姬麟如此器重的青年居然會選擇背叛他,而他所說的一切又被刑部和大理院所采納,判定姬麟有罪,而另外一個有著審判權的機構觀劍亭在很多年前的劍亭一戰中遭到了近乎滅亡的打擊。兩司
薑白看著走過來的紅發青年,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但他隱藏的很好,沒有讓這個青年發現,畢竟這個青年送了一份大禮給他,讓他有了報仇的機會。
青年走過來之後,恭敬行禮後說道:“薛年參見君侯。”
離陽帝侯薑白站起身來走到薛年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為我立下大功,我卻還沒有賞賜與你,我薑白從來不虧待自己人。你在府中住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是的,我已經在府中住了有一段時間了。多謝君侯給我的保護,不然秦天樞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
“放心,這些家夥現在不敢入城。現在我有一件事要你去辦,你願不願意?”
“為君侯效勞,萬死不辭。”
“很好,但你就不聽聽我讓你做什麼就答應了。”薑白用一種試探的語氣問道。
“無論什麼事,屬下都必定為君侯完成!”
“好,良禽擇木而棲,你做了一個好的選擇。姬麟不日就會被處死,但是他的家人還好好的活著,特別是他還有一個女兒活在世上。所以你的任務是去殺了她,去殺光他們,證明你的忠誠。”薑白坐會了椅子上麵,冷冷的盯著薛年。
薛年有些顫抖,他似乎竭力穩住自己的身體,薑白端起了茶杯,說道:“如果做不到,本侯也不勉強。”
“不,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好,為了讓你能夠完成這個任務,本侯賜你一件神兵或者仙器,你自己去挑吧。”
薛年猛地抬起來似乎是被薑白的話震驚了,薑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說道:“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侯,本侯說過,我一向不會虧待自己人。我給你一隊黑衛去完成這個任務,不要讓我失望。”
“是,屬下告退。”
待薛年走遠了,總管走過來問道:“大人,真的要給這小子一件神兵嗎?還有,現在玄陽帝侯府附近至少有兩名天階強者把守,就算這小子帶上神兵也不可能完成任務啊!”
薑白的嘴角露出一絲嘲弄,說道:“說的不錯,我隻不過是給我們的陛下一個警告罷了,讓我們的陛下明白,他不能保住每一個人,要想有所得,必先有所出。不要緊張,我有的事辦法對付他們。至於那個叛徒,背叛了一次就會背叛第二次。你帶人跟在他的後麵,無論他能不能完成任務,都送他歸西。”
“是,大人。”猶豫了一下,薑府總管問道:“那給那小子的神兵仙器怎麼辦。”
“當然是和那個小子一起埋了,有一件仙器陪葬想來這小子沒有什麼可埋怨的了。”
“隻是大人……”
薑白冷冰冰的說道:“我的命令不需要你來質疑,明白了嗎?”
薑府總管的眼中露出了極大的恐懼,薑白冷哼了一聲,說道:“去吧。”
“是。”
薑白等管家走出去之後,猖狂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留著眼淚,他大聲的喊道:“夢,我很快就能為你報仇了,等著我,我一定讓你重新活過來。”
玄陽帝侯府曾經距離薑白的府邸隻有一牆之隔,但當這兩個好朋友割袍斷義之後,玄陽帝侯姬麟便將家遷走了,而離陽帝侯府越建越大,直到將整條街都占滿。
現在的玄陽帝侯府距離這裏很遠,雖然對於修士來說,這也不過隻是一盞茶的時間,但這座城市被巨大的法陣所籠罩,胡亂的飛行會遭到陣法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