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想起水玲瓏的那一雙眼睛,怎麼都鎮靜不下來。
也不知道疾風那邊有什麼消息,估計,還不知道他被送到這裏來了吧?
“好了,看你元氣還沒有完全恢複,你就先躺著休息吧,為娘的吩咐廚子給你做幾樣好菜。”
說完,也不問問夏侯然有沒有胃口,徑直走了出去。
帶著一陣風,似乎,還可以聞到一縷帶著喜悅和期望的氣息。
大門被關閉上了,又變得靜悄悄的,一切有點塵埃落定的意味。
夏侯然勉強撐起身子,來到窗邊,彈出一枚信號珠。
疾風看見,一定可以尋過來。
直到掌燈時分,疾風才帶著人匆忙趕過來,看見聶紅豔戴著麵紗在布菜,不由得一怔。
夏侯然坐在桌邊,緩緩站起身來,率先往不遠處走去。
疾風隨即轉身,緊緊地跟在後麵。
直到看不見人了,疾風才作揖,嚴肅地回話:“王爺,屬下尋遍下麵的角落,並沒有發現。”
夏侯然麵色一凜,眉頭緊鎖。
“隻不過,屬下發現崖壁有著厚厚的青苔,崖底部也有著枯黃的寬葉植物鋪墊,幾個侍衛特意跳上去試了試,發現就算不慎滑落,也不會被摔得傷筋動骨,想必,人沒有大礙的。”
想著憑著水玲瓏的身手,這樣的環境肯定不至於難倒她。
夏侯然舒緩了一下眉頭,仍舊帶著沉沉的心事。
既然人還在,但是又不留在原地,那麼隻有幾種可能性了。
一是跳下燕子崖之後就被人救走了,比如那個舌頭很長的妖冶男玉錦州,真是陰魂不散。
二是水阡陌也下去尋了,而且還是先尋著,兄妹相見就回鄉了。
三,也就是可能性最大的,她分明知道他在找尋,故意不肯現身。
她還是不肯見他嗎?
難道,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
疾風偷偷打量著夏侯然的臉色,帶著那麼一絲忐忑,緩緩地、輕聲地說:“王妃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王爺的苦心的。”
夏侯然轉過眸子,望了疾風一眼,淡淡地問道:“是嗎?”
疾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夏侯然也有點木然地點點頭,輕聲說:“好了,去吃飯吧。”
走出幾步,他低聲喃喃自語:“死女人,一點心都沒有。”
疾風耳力很尖,也聽見了,背脊一僵,還是跟著大步往前走。
自古多情空餘恨,還是不要深愛害自身啊!
快要走到門口,夏侯然又頓住腳步,轉過身瞥了疾風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疾風看了看門口站著張望的聶紅豔,輕抿了一下嘴唇,內心了然。
“你們去哪裏了,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菜都涼了,要不,我喚人再去熱一熱?”
聶紅豔一臉關切,試圖從夏侯然的表情中讀出什麼有效的訊息來。
看了好幾眼,隻覺得渾身發寒,於是轉移了視線。
“不用了,疾風,讓幾個弟兄都來吃飯吧。”
“是,王爺。”
聶紅豔有點譏誚地掃了疾風一眼,看見夏侯然已經走到桌邊,也跟著走過去。
下人憑什麼可以和主子一起吃飯?
她不在的這麼多年,難道逍遙王府都沒有主次之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