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的,像這種大型的地下地宮,本來當初在建造的時候,就會設置一些意想不到的機關和陷阱,目的也就是為了防止以後有貪心之人前來窺探盜取這裏麵的陪葬品,另外也怕遭到一些歹人的破壞,所以,藏毒的話,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要怪的話,就隻能怪田岩自己太過貪心,也太過衝動,一時因為貪戀,而忘了該有的警惕和小心,這才讓自己在這裏白白送了性命。”殷薑言語之間很是冷然,似乎對田岩的死,半點也不悲傷或是同情。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些?”我疑惑地回頭,滿臉淚水地盯著他,冷聲斥問。
總覺得現在這樣的他,站在我麵前這樣冷然的他,實在是有些太冷血,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在我們的麵前,就這樣去了,而且還是我們熟知的人,也算是我們的朋友吧。
我始終做不到,做不到像他這樣冷血無情。
“我隻是猜測到可能不會這麼順利,也不會如此簡單而已,至於棺槨裏麵有沒有藏毒,或者說這間主墓室裏還有什麼別的機關或是陷阱,其實我也不知情,因為這個地下王宮的修建,我並不知道,也不可能參與到其中,我怎能知情?小彤,你就是心地太過良善,像田岩這樣太過貪心的人,他死不足惜,是他自己的貪戀害了他自己,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你早就警告過他,叫他不要輕易動這裏的一切,可是他偏偏不聽,這又能怪誰?如果他不是搶在你前麵,不是急著想要去看棺槨裏麵的陪葬品或是亡者之靈,他也不會這麼早就葬命。”殷薑卻認為自己並沒有錯。
立場不同,彼此從小接受的社會道德評判和標準,也不一樣,造成今天這樣的分岐,實際上也是無可奈何的。
我明明就明白這一點,這件事說起來,也不能全部怪殷薑沒有及時提醒,可是我就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田岩尚且跟了他這麼久,都沒有能得到他的真心對待,那我呢?假如有一天,我也像田岩一樣,麵對即將到來的危險而不自知時,他會不會及時站出來提醒,然後對我施以援手呢?我甚至開始懷疑,究竟從一開始,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或者說這份真心裏麵,又有多少的可信度,其中還摻雜了多少的其他我不知道的目的?
我無法去深想,也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殷薑大抵是察覺到我在生悶氣,委委屈屈地嘀咕道,“我怎麼知道他會遭遇這種不幸,像他這麼貪心的人,你也發現不好掌控,我其實還在頭疼要怎麼樣才能控製住他,讓他乖乖地聽話呢,可沒想到,他居然鬼迷了心竅,相中了這棺槨裏麵的東西,想要伸手去拿,如果不是這樣,他豈又會這樣輕易丟了小命,這能怪我嗎?”
“可是他畢竟在你手底下做過事,無論如何,多少也會有一些主仆之間的身份,你就算不看僧麵看佛麵,也應該提醒一聲他的,興許他就不會中了劇毒。”我還是無法接受。
“未必,像他這種心思貪婪的人,恐怕你好言好語提醒他一句,他會以為你在左右他幹擾他,有別的企圖,而且他也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去,你以為他在我手底下做手,就真的這麼對我忠心不二嗎?我想,他大抵也是不甘心的,隻不過有時候迫於無奈,或是他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會轉而投奔於我。”殷薑仍舊認為他並沒有什麼過錯。
爭來爭去的,爭得我頭疼,我搖了搖頭,無奈地揮了揮手,“罷了,我們不必再為他的事再爭執下去。”
他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有他那個世界的規則和道德,而這些,是與現在我所處的這個現代文明的社會,是截然不同的,我無法改變他或是勸動他,所以,我們之間注定溝通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
“那你也不許為了一個什麼無關緊要的人,再和我生悶氣。”殷薑倒是很會趁熱打鐵。
“那他怎麼辦?就放任讓他在這裏不管?”我雖然有心同情田岩的不幸遭遇,可是,僅憑我一人之力,是無法順利地將他的遺體帶到外麵去的。
“先別管吧,回頭要是其他的人進到這裏,等人手充足的時候,再叫他們把他弄出去就好。”殷薑顯然也並不打算出手。
“那就聽你的。”對此,我也很是無能為力。
“你先站在這裏別動,我過去棺槨那邊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殷薑見我的情緒終於緩和穩定下來,這才開始要去探究那口石棺。
回想起田岩死前的慘狀,我卻拚命地搖頭,“不,你不準上前去,說不定裏麵還藏的有劇毒,萬一你不小心沾上了那些劇毒,怎麼辦?”
我可不想他死,更不想他死在這裏,所以,我趕緊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