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下手裏的一枚野果,靜淵漫不經心地看著古鏡。....有趣,有趣,最原始的**麼……
唯一讓她不滿的大概是,那條老龍和那個圓滾滾的女人竟然還沒有動靜。為什麼老龍壓上去之後就昏迷了?靜淵眉頭微皺,似乎有人暗中在那女人身上下了某種禁咒,不然她現在哪裏還能安然無恙。
果子有點澀,她瞪了豆芽眼一眼,掃興地把果子扔到一邊,再次觀察起哈比和林耳這一對。野蠻的交纏,其實沒有什麼美感,但是她畢竟被禁錮了太久,就算是這樣的娛樂也讓她心裏舒爽些。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結果。當所愛之人被自己傷害後,會是何等的表情,她有些興奮地期待著。
從林耳身上發出一層淡紫色的光,近乎白色。平凡人的眼睛看不見,但是靜淵手裏的古鏡卻能看的一清二楚,她敲著石桌,思索著什麼樣的光是淡紫色的。好像女媧跟她說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鏡中的兩人,漸漸停歇下來,不,應該說是逐漸恢複了理智。蛇男的眼睛變得清明,身體上的傷口也在那篇淡紫色中得以治愈。他驚恐地看著躺在地麵的林耳,看著漸漸收住的血跡,他的心已經全亂了,他強要了林耳,他一定是瘋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真希望,自己死在沼澤裏,而非傷害林耳。當初怎麼會腦子發昏了,衝動了……
站在眼前的男人,他此刻的表情隻是個犯了大錯的男孩,迷茫,不知所措。林耳苦笑,卻反而要安撫他,“沒事的,哈比。我們都是被人控製,你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並不是你自己的意願。要怪就怪那個在背後搗鬼的人。”
“你有沒有事?”哈比蹲下來,顫抖地扶起林耳,把人抱在懷裏。他不光手是顫抖的,身體也控製不住地發抖。他抱著林耳,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可怕青紫,隻怕自己再不小心就把人給碰碎了。
“我混賬,糊塗,都怪我。”哈比把頭低下,臉埋進林耳的胸口,他聽到的心跳聲緩慢得讓人呼吸都難受。可是,做過的事情,無法抹去。
胸口在發涼,有液體從胸膛上滑過。林耳無力地閉上眼睛,聆聽那沒有聲音的哭泣。
結界內的情況動蕩起來,有人正在外麵破壞。靜淵忽然想起來女媧說的話,天地初生,有混沌之氣,淡色如紫,可通靈。那個不起眼的人類,為何能夠釋放混沌之氣?靜淵知道混沌之氣的好處,足以讓她掙脫禁錮,在天地間所向無敵。//如此,甚好……撞上門來的機會她怎會錯過。
狂風平地而起,幻象消失了,結界也消失了,空氣中再無誘人的花香,哈比的懷裏也空無一人。目光所到之處,除了搖曳招展的迷世花,哪裏還有林耳的蹤跡。哈比握緊拳頭,他不會放棄的!
從空中摔到地麵的時候,林耳發現,自己又變成了一副骨架。他蹦蹦跳跳地撿回身體的各個零件,用沒有一兩肉的手指敲打著自己肋骨,咯咯的聲音貨真價實。他有些頭昏眼花地從地上爬起來,隻剩下骨頭的好處是身體毫無痛感。因此他很快就適應了自己古怪的身體。
也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舉頭看到參差不齊的巨大樹根糾結纏繞著,從頭頂垂下來,樹根上長著拳頭大的瘤子,上麵掛著一些顆粒狀的泥土。從根尖滴下來的水一碰到地麵就迅速地鑽進土裏,一點都不潮濕。
樹根中間有一顆發光的白色巨蛋,照亮了地底下的空間。林耳撥開樹根,把臉貼到被樹根纏繞著的白蛋殼上,看到自己臉上黑漆漆的兩個孔和毫不遮掩的牙齒,一陣默然。蛋殼裏頭似乎有兩隻眼睛在發光,與林耳的幽藍鬼眼相對望,自然,敗退的是林耳。
才跑出樹根範圍幾步,就被伸長出來的樹根絞住身體,密密麻麻的樹根把他的每一根骨頭都包裹得嚴絲合縫,像一顆巨大的繭子。
“嗬嗬,還是看著骨頭比較好玩。”女孩子的聲音非常動聽,林耳第一時間覺得她就是幕後玩弄他們的那個黑手。
“全都是你幹的?”他吱吱呀呀地咧嘴,不過還是說不出口。
從半空中憑空落下一個小女孩,真的是小女孩,十二三歲,個子不高,身材很瘦,長相甜美可愛,但是脖子下的拿到黑色疤痕把這份美麗截斷了。她正彎著眉眼,笑嗬嗬地打量著林耳,坦然地說到:“當然是我做的啊,你們隨便闖進我的地盤,還不許我送你們一點見麵禮麼。”
“你聽得到我說話?”藍色的火苗更炙熱了些,難道他已經恢複說話的能力了?
“你心裏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就不要打什麼鬼主意了。”靜淵鄙視地看著他,其實她隻是能聽到林耳“說”的話,對林耳的想法是沒辦法接觸的,讀心的能力是神也無法做到的。她從古鏡中也可以看到地球人的生活,她承認,那個世界已經複雜到失控,就算是女媧也理解不了人類這種物種了吧。
女孩步步逼近,纖細美麗的手指有著成熟的韻感,指尖好奇地搭上他光禿禿的骨架,從額頭到下頜。一小股火熱從她柔軟的指尖燃開,在林耳的白骨上纏綿。林耳暗自慶幸他隻有白骨了,誰也看不到他臉紅害羞的表情。他一扭頭,拒絕女孩的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