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飛去,由來第幾春?
歲愁君莫問,聚散又一輪。
縱是花翁再留,也是需走的。第二日玄天、錦雲,一塵、玉雪,歐清風、天寶,常無恙連同崔瑛,一行人便欲起程離去。花翁早已備下食物,水酒。差人送上船去。又以酒筵踐行。
推杯換盞,不覺至酣。席間花翁歎道:“吾年歲已高矣,此別怕是再無緣見諸位了。”眾人聽罷頗是唏噓感歎。
彼時花翁送出園林,看那左右牡丹花已謝大半,教人心生憐惜。正是:
繁華不勝光陰劍,總有別枝離亂愁。
但剩殘香猶馥鬱,願得此念更悠悠。
一路相送一路將那殘花看賞,花翁與眾又是一番唏噓。
一塵便醉問:“此間之牡丹,花翁可盡知其歲乎?”
花翁亦醉,曲指難數。又指道:“此株約與我同,那株約與君同……”
眾人聽罷皆朗聲而笑。正是:
花開第幾度?癡醉問花翁。
喃喃曲指,道是約莫與君同。
猶念馨香馥鬱,難憶芳年華月,度度為誰容?
終究歸流水,風雨送飄零。
半枝殘,漸憔悴,惹心疼。
徒然興歎,何必自擾自多情?
年有花飛花放,歲歲人添愁緒,事事予長風。
別去一聲笑,怎懼不相逢?
(水調歌頭·問花翁)
話說眾人正欲上船,忽有家丁急報。對花翁言說蕊兒忽然心疼不已,死活要見天寶。眾人隻好讓天寶回去與蕊兒話別。
天寶回去看時,蕊兒已哭成了淚人。見了天寶又破涕為笑。說話間像無甚事。一會兒天寶告辭。還未出得林園一射之地。蕊兒又哭天喊地道是心疼。要見天寶……
反複兩次,花翁終於明白了。原是蕊兒已離不了天寶。想這天寶甚是討人喜歡,又無父母,不如讓他留在此島與蕊兒作伴。或許今後尚可成就一段姻緣。遂與歐清風說了。
歐清風大笑道:“正有此意。不過我也是孤單一人自是舍不得天寶,你若留下天寶,還需捎帶上我這個白吃白住的閑人一個。”
花翁怎會不允。
如此天寶與歐清風便留在了此島。
於是眾人又是一陣唏噓,又是一陣歡笑,再道聲珍重。便上了黑龍船,揚帆起錨向大陸而去。
再看那城闕之上,花翁,天寶、蕊兒和歐清風,仍在揮手翹望,眾人於船舷上對望,直到那島嶼變成了小黑點消失在汪洋之中。
“師叔如今已用不上這寒冰玉石,為何還要費些力氣帶它上船?”一塵指道。
“這東西多少也算個寶物,到時見了皇上就說是那隕石上所生,也好予皇上有個交代。”原來玄天早有打算。
常無恙因得了百年牡丹皮,湊齊了十味希奇藥材。精心研製成還魂祛毒丸,雖給小魔女崔瑛吃了些。卻不見立有療效。一塵便問何故。
常無恙臉上顯露些許神秘道:“心不得醫,病不急醫。所以我先令其開言明智。”
“心不得醫,病不急醫……”一塵先前不理解他這話中含義。細細想來方才明白:他是想將崔瑛留在身邊,所以醫病不急,急的是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