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天使端立在上帝跟前,一言不發,隻是不時會點頭搖頭,離上帝幾丈遠一群嘰嘰喳喳的天使,他們拚命言語,靠近上帝,卻始終無法接近上帝。
一天,上帝不知去哪裏去了,眾天使等了許久也看不見上帝的身影,他們開始不耐煩。盡管他們的生命是永恒的,但是天堂裏的一切在他們的漫長的生命中變得膩煩和無趣,他們總得尋思些樂子好打發時間。有幾個天使甚至想過自殺,隻是他們的生命屬於上帝,上帝會允許嗎?他們已經記不得初生在往生池是什麼時候。時間有時候真不是東西,無情地推著他們走向未知的深淵,並吞食著他們的痕跡。上帝掌控著這個時間“惡魔”,他們從來沒見過這個惡魔,它也許會是一陣風吹過額頭,也許會是身後飛揚的塵埃掩蓋走過的痕跡。無形總是最可怕。寂寞就是始終伴隨著他們的陰影,他們奮力拚命抖動也無法擺脫。日子總是要過,可也得換種方式過吧!嘰嘰喳喳的天使們盯準了沉默天使。
他們終於有機會靠近這該死的位置了。過去是一種咫尺天涯,現在確實天涯咫尺。一名翅膀發黃的天使伸手想搭住沉默天使的肩膀,被沉默天使躲開了。他是傳播瘟疫的天使,上帝最忠實的仆人,毀滅世界三大天使之一,他為上帝建功排憂,他是世間螻蟻人類所懼怕的主。
“這家夥,太囂張了,居然躲過了我的善意。”憤怒使他發黃翅膀變得更加惡心了,憤怒急需它的宣泄口。
“仗著離主近,就作威作福了,這還了得!”瘟疫天使嘴臉極度扭曲,口水肆意飛濺。旁邊湊上來的天使趕緊收攏潔白的翅膀,後退幾步,像躲瘟神一樣。確實,瘟疫天使是上帝懲罰人間的執行者之一,執行瘟疫的傳播。
“躲什麼躲啊!你們這群膽小鬼,懦弱和恐懼統治你們,墮落已離你們很近了,魔鬼會乘虛而入,拽走你們瑟瑟發抖的靈魂,而我,偉大的執行者,勇敢是我的鋒刃。上帝,我主!將永遠陪伴我、體恤我。哈哈!”
瘟疫天使這麼一說,就像棍子捅了馬蜂窩、幹柴遇上了烈火。“轟”天使們沸騰了起來,這群嘰嘰喳喳的天使們紛紛不甘落後似地吞吐著唾沫星子,唾沫飛濺,沾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這團火愈演愈烈了,天使們甚至擼起袖子,大打出手。也不知誰打誰,誰被誰打。空中、地麵上摻雜著形色的羽毛和破碎零星的衣角。而沉默天使扭頭看了看這群天使,隻是搖了搖頭,依舊端立在主的寶座旁。
也不知是誰吼了聲“主降臨了!”天使群像炸開了窩,慌張窘迫地分別站立成兩排。
上帝信步從中間走到寶座,先看了沉默天使一眼,點了點頭,仿佛彼此的眼神在激烈的交流,卻是那麼愉快。而後掃視著底下十丈外的天使們,歎息著搖了搖頭。底下的天使們個個衣衫襤褸、蓬頭蓋臉,之前精心盛裝打扮的天使們,如今個個灰頭土臉,簡直像極了市井裏的流浪者。
上帝終於開口說話了:“知道你們為什麼不能靠近我十丈內嗎?”
一個膽大的翅膀帶綠的天使站了出來回答道:“是因為我們不討主喜歡,故主不讓我等奴仆靠近。”
上帝失望地耐人尋味搖了搖頭:“你是瘋狂天使,我的三大執行者之一,代表我執行人間意誌,讓人類對我恐懼,向我祈禱。可是你終究隻能是這樣子,隻能遊蕩在外,而不為內所容。你們以為我寵愛沉默天使,其實不然。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一律平等。我並沒有排斥你們,隻是我的氣息與你們不和。而沉默天使是最與我氣息融合的,這是本質氣息的偏愛,更接近於我。而你們已離我遠去,甚至會靠向路西法。孩子們,顫抖吧!在我,你們的主麵前,悔改吧!”
上帝眼神的火焰像臍帶般燃燒到他們的軀體、靈魂。他們的軀體在顫抖,靈魂在顫抖,顫抖這拜俯在上帝腳上,他們想爬過去,去親吻主的腳跟,用他們濃密鬱香的頭發為主的腳擦去塵灰,祈求懺悔原諒。
“愛,讓愛洗滌你們的心靈,愛吧,我與你們同在!”
他們不再顫抖,俯身緩緩站立起來,眼神中充滿著愛的火焰,在他們心中、靈魂中燃燒沸騰。他們麵麵相視,不再是憤怒,而是愛。他們緊緊相擁,互相親吻著額頭、眼簾、臉頰、嘴唇、下頜。他們是相愛的。
上帝笑了,眼神中充斥著汪洋般跳動著的赤熱的心,似乎包含了全世界的心。那麼迷離那麼美麗。上帝與沉默天使對視了下,火花似乎在眼神間碰撞升騰,升騰成赤紅奔騰的河流。上帝與天使們都笑了,不知不覺天使們靠近了上帝,與沉默天使並排站立著。
天堂再次安靜了,世界再次祥和了!
雅安加油!
飯飯君
2013年4月23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