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景煊眉間微蹙,並無興趣,擺擺手就想示意眾人退下,卻聽到了屏風後的一陣琴聲。
琴聲很輕,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隔著屏風望著外麵隱約的妙曼身影,一時怔神。
隻因,外麵除了琴聲,還有一人在起舞。
這東宮,沒有他的召幸,從沒人敢擅自在這裏跳舞。
他起身走出去,轉過屏風,剛好看到一名女子舞姿優美停駐外殿中央,身披薄紗,露出的玉臂上,蘭花指上,停著一隻微微翩舞的蝴蝶。
禦景煊沒有再往前,就那麼站在屏風旁看著,張吉想要上前,還被他抬手製止了。
張吉抬頭,看到了自家主子眼裏多了的那一抹光,心中暗暗覺得,有些不妙。
一曲畢,舞蹈也停歇,身披薄紗的美人轉身的時候,便被人摟住了纖腰。
“殿下——”
女子眉目羞澀,禦景煊在看到她的麵容時神色尤為驚訝,說不出是驚還是喜。
“你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奴婢叫君君,是皇後娘娘——”
下麵的話來不及說,突感身子一輕,她已經被那尊貴的男子抱著,轉身入了內殿之中。
張吉沒有跟進去,望著主子離去的身影,也看到了那美人靠在主子肩頭的側顏。
那張臉,與那個人,真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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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詔月皇都尚有不遠處,夜間,有軍隊紮營修整。
嶽泠溪找了好久,終於在河邊尋到了要找的人。
自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給她好臉色。
“皓天,你還在生我的氣?”
她輕輕扯著他的衣袍,可憐楚楚地問。
站在她麵前,望著漆黑水麵不語的人,正是當今的驃騎將軍李皓天。
“皓天——”
她故意更放軟了聲音,以前這樣軟軟的語調,從來都很管用,但這一次,顯然無效。
當她也開始有些不耐煩時,麵前之人終於轉身看著她。
“泠溪,你可知,此次的後果?”
嶽泠溪看他終於願意說話,拉著他的手臂:“畫府一門雖然為詔月貢獻不少,但你也從來不差,卻因為他們的存在而被打壓,你看詔月百姓,有多少人記得你這個為國征戰沙場的驃騎大將軍,名聲全都是他們畫家得了去,你甘心?”
“更甚者,在他們很多人心中,驃騎大將軍仍是兩年前已死的那個人,而不是你,你又甘心?”
她答非所問,說出來的話,卻讓李皓天的臉色越發難看,但他,卻又不得不承認。
在昭月百姓的心中,隻有畫府一門才是他們的保護神,他李皓天憑著自身的努力得到今天的位置,依然沒有得到多少人的認可,不止是百姓,朝臣也是那樣看他。
“隻要有畫府掌權的一天,你就都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功名。”
“可是你可知,此事的牽扯?”李皓天蹙緊眉。
“四王爺要謀劃的,是本應太子的江山。”
他甚至連說出這一句都壓低了聲音,但嶽泠溪笑了:“都是姓禦,有什麼該誰不該誰,皓天,識時務者為俊傑,四王爺比太子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