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村莊門口,林業雙手顫抖地摸著樹上那幾行歪歪扭扭地刻字,神色更是凝重到了極點。
“泮兒蒙陳伯信任,了卻陳伯一樁心願,就此離去,莫要牽掛,很快就會回來。”
陳伯?林業攥緊了拳頭,竟是捏出了一把汗,眉宇間那憂愁之色,差點嚇壞了一旁的林躍。
“泮兒隨著這陳伯走了,想必也是無大礙,陳伯乃是村裏尊崇的老人,是不會害泮兒的。”林躍此言也是想消除自己父親的憂愁。
哼?林業在心中猛哼一聲,別人是不知曉這陳伯,而自己卻是了如指掌,十餘年前,自己從臨湖抱來一個嬰兒之時,自然也是將當時瘋瘋癲癲的老頭接回了村莊。
此間的過往,林業自然不能說。但他知曉,此事恐怕有些麻煩了。
他即刻對著林躍說道,“明天一同走,去臨湖,不必了,就現在吧。”
林躍自然聽出了父親此番話中的急促和重要之意,連忙取出一把大刀,恩了一聲。
而此刻的臨湖,別有另一番滋味。林泮陪陳伯睡著之後,來到這臨湖湖畔,望著頭頂的皎月,與湖麵交相輝映,又想起陳伯白天時對自己說的那段傳說,心中已然波瀾蕩漾。
當時這位仙子就坐在這湖中央吧,頭頂日月,萬象爭輝,這氣勢可謂是睥睨天下。
他有模有樣地坐了下來,雙膝盤起,閉上了眼睛,心境隨著時間的流逝,沉澱,漸漸趨於一種神奇的狀態。這種狀態,如同臨湖之水般波瀾不驚,又如這湖水漾出的圈圈漣漪。
他此刻展現出來的心境,穩如泰山,屹立不動。又似星空下之螢火,靈動而靜謐。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此等超凡脫俗的心境,對於一個修煉者來說是多麼的夢寐以求。
月光之下的臨湖,別有一番空靈之美。而湖畔上的少年,就這樣靜靜地盤坐著,微風吹拂著他的黑發,一張雖略顯稚嫩的臉上,揚起一邊唇角。
似與這片世界融為一體。
過了不知許久,林泮睜開眼睛,眼中竟有那麼一絲絲亮光閃過。
“這僅僅坐了半個時辰,泮兒的腦海便是如此澄淨,好像是睡了美美的一覺。對於半年後的那選拔,我便是更有信心來擊敗這方始辰,就算他有驚人的修為天賦,我也能在文學上力壓他一籌。”
說罷,他便背誦起這詩經來。這詩經本是朗朗上口,背起來也是如行雲流水,隻是在如此空靈之美的臨湖下,詩經上的詩句別有一番風味。
“啊,渴了。”林泮用雙手捧起一抔泉水,盡數飲下,他轉了轉眼珠,而後爽朗一笑,“臨湖的湖水,有著一股芳香,這其中的甘甜,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水!”
他竟是接連喝了好幾口,最後摸摸肚子,感慨一聲,“好喝,真是好喝啊。哦,肚子好飽啊,還是我太貪心了。”
若是此話被修煉者聽到,豈不是要吐血而死。貪心?豈止是貪心,簡直就是得了巨大的便宜而賣乖。
而就在此時,黑夜之中渺然飄過幾道稀疏的身影,兩個青年身手很是輕盈地落在這臨湖之畔。
兩人穿著紫色道服,背上還有一口劍,那年長的青年身材頎長,五官也是端正,眉角投射著一絲傲氣。再觀他身邊稍微矮上一截的卻是一位女孩,女孩已將她頭發軋起,容貌之清新秀麗,絲毫不比那葉家葉曦,隻是宛若柳葉的細眉下那水靈般的雙眼,眼中的傲氣仿佛還在那兄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