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拉杜才終於在愛蘭德的懷裏緩過了勁兒,他掙紮著從愛蘭德懷裏離開,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看著愛蘭德,黑色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臉頰鼓起,黑色的發梢垂在兩肩上,一副被欺負了又死要麵子的逞強樣。
愛蘭德在長久的對視之後歎氣,語氣不自覺的帶著寵溺:“我隻是在給你治療。”
果然,拉杜發現他的脖頸已經不疼了,但是,但是剛剛那樣的方式真的令他覺得有些難以適應。特別是自己的失態,那才是他最在意的部分。
於是某人別扭了半天才扭過去頭,小聲的說了一句:“誰稀罕。”忽略了愛蘭德的低笑。
……我是不知不覺過去了一些天的分割線……
“我要回去!”拉杜第一百五十三次的對愛蘭德說。
愛蘭德看著手裏的上古手劄,沒有半分的表示。他就坐在窗台邊,留給了拉杜一個優美的側麵,微微勾起的溫柔嘴角恨的拉杜牙癢癢。
“我在和你說話!”拉杜提高了聲音,抽出了愛蘭德手裏的手劄。
愛蘭德歎息,然後抬起頭坐直與那個站在自己麵前的黑發小男孩平視:“我也跟你說過了,那不可能,你想也別想。”
“憑什麼!”拉杜一臉的不服氣。
“憑我才是你的父親。你會變成最高貴的血族,我的孩子,至於那些低賤的人類,你還是早點忘記為好。”愛蘭德皺起眉,他皺眉的次數很少,但每當他真的皺眉,那也就代表著他的認真和火氣,他用那雙蔚藍色的雙眼看著拉杜,一字一頓的說:“你要記得,從1440年4月4日的那天起,你就屬於我了,永?遠!”
“我不屬於你,而且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成為你的‘孩子’了?”拉杜配合著語氣表現出了一個極其不屑的厭惡表情。
愛蘭德抬起頭,看著拉杜,釋放著強硬的壓力:“還記得普拉提的契約嗎?”
拉杜倔強的點點頭,撇過去拒絕和愛蘭德對視,他咬著唇,在這個千年血族麵前他有幾世的記憶都不夠看……
“那就對了。”愛蘭德笑了開來,春暖大地,表示這一頁翻過去吧,他不準備在追究了。
“我不想要變成血族,我從不認為那是什麼該死的‘好處’,我想要弗拉德!”拉杜的語調一再拔高,他真的有些想念對他無微不至的哥哥了,最起碼弗拉德不會戲耍他,也不會把他當做食物去咬上一口。
愛蘭德托腮想了一下,然後作出決定,開口說:“好的,等你成為血族之後,我會重新讓普拉德準備一份報酬,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我說過了我不想變成臭蝙蝠!”拉杜已經開始胡攪蠻纏了。
愛蘭德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他發現和拉杜在一起之後他皺眉的次數明顯在增加:“我也說過了,我想要你。就這樣,談話結束,回到你的房間去。“
拉杜見談判崩潰,扔下手劄,氣衝衝的摔門走了,忘記了全部他該有的風度。
然後普拉提出現在門邊的角落裏,冰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速依舊緩慢:“這不像是您會做的事情,愛蘭德少爺。”
愛蘭德用手支著額頭,點點頭:“我從來沒有遇見有誰會拒絕成為我的血親。”
“我是說,您從來沒有這麼不理智過,您以前的行事作風不是一直都習慣讓別人主動跳進您事先挖好的坑裏嗎?”普拉提鞠躬過後語調平緩的回答道:“還是說,他是不一樣的?”
“你愛情小說看多了,普拉提。”愛蘭德回答。
我大概隻是有些寂寞了,他想。諾亞洪水之後,原初之城被毀,父帝該隱消失,子孫反叛,那一切都是愛蘭德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思考,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他親手教導的孩子捅在身上的那一劍的印跡仍在,傷口至今還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