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夫人這話不能這麼說,我小的時候,天還沒亮就跟著爹東奔西跑去談生意,哪裏沒去過?一年到頭來哪睡過一次安穩覺?”
“得得得,老爺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我還是少聽的好,省得以後耳朵裏生了繭”
“你這臭老婆子!”
“爹娘~你們在吵什麼呢?我在門外就聽見你們倆的聲音了。”亓官韞端著藥進了廳堂。
亓官耀輝揮了揮胳膊說:“沒什麼沒什麼,我和你娘說笑呢。”
“嗬嗬~這藥可是女兒親自下廚,爹快趁熱喝了吧。”
“嗯嗯,好閨女,真是越長大越孝順了。”亓官耀輝輕輕吹著藥碗裏的熱氣,輕渺的霧氣像奪命的幽靈似的騰向空中.
這時郗卓氣喘籲籲的來到亓官家的廳堂,“您好亓官老爺,我今天是來看看小姐的頭痛好點了沒有。”
亓官耀輝笑著說:“謝謝郗卓大夫關心,你瞧~韞兒好多了。”說完,亓官耀輝欲要喝藥。
郗卓看了看漂浮在藥湯表麵的渣滓說道:“慢著!別喝!”
“怎麼了?”亓官耀輝挑起眉頭問道。
“我再給您把把脈吧,看看您有沒有喝藥的必要,畢竟是藥三分毒麼,咱能不喝的就不喝了,對吧。”
“嗯,說得有理。”
在一旁的亓官韞看不下去了,說:“你一個小小的藥堂大夫,怎麼管的閑事那麼多,我一大早辛辛苦苦為爹煮好藥,你倒好卻成心來插一足,我爹的咳病需要去根,鞏固鞏固才好,你一個學醫的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你不會是看著我家是大戶人家,有萬貫家財,而另有居心吧。”
亞芮傻傻的聽著亓官韞的話,感覺小姐變了,變得陌生了。
郗卓的心在滴血,眼睛有些許的濕潤。
“韞兒!怎麼這樣無禮。我知道你是爹的好女兒,這藥苦苦的,我也是能少喝就少喝,我再喝就成藥罐子了,我看還是先讓郗大夫給爹把把脈吧。”
郗卓把完了脈說,“嗯,亓官老爺的病好多了,暫時不用喝藥了。嗬,大小姐一大早跑到藥堂為亓官老爺買了二兩川烏,這份孝心真是難得。”
亓官耀輝眉頭一皺,“嗯?怎麼是韞兒親自買的?我聽下人說韞兒不是一大早都在繡花麼?何時又偷溜出去了?”
亓官韞低下了頭,“昂?哦,爹韞兒可都是為了爹的健康著想,我繡著繡著便繡煩了,我知道爹好身子骨疼,於是我悄悄地去了藥堂,再說我也快嫁人了,我想趁現在多孝敬父母一點。”
亓官耀輝滿臉的欣慰,“閨女真乖,以後買藥這些瑣碎事兒讓駱靑去就行了,你何必親自去呢?”
“亓官老爺,您可知道這川烏本身就有毒,二兩足足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郗卓凝視著亓官韞說道。
“啊?”亓官耀輝嚇得推掉了桌子上的藥,“什麼?這藥有毒?”
“爹,我以為川烏隻是治療風寒的,我並不知道它有毒。”
亓官耀輝歎息道:“算了算了,難得你有孝心,我不會生你的氣,今天多虧了郗卓大夫,否則.哎。”
亓官韞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郗卓,“什麼多虧了郗卓大夫,我看他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從他大喘籲籲的跑到亓官家到現在,我就覺得他沒安什麼好心!川烏二兩就能致死,你一個當大夫的早就知道這些事兒,為何我買藥時你不提醒我,反而等到藥煎熟後再來告訴我?”
“亓官韞!你不要血口噴人,當時我告訴過你,過量服用會致人死亡,是你不聽偏偏要買。”
“嗬~你說過麼,太可笑了,連謊話編的都跟真的似的。女兒可是爹的小棉襖,我怎麼可能故意害我爹呢?”亓官韞用食指戳了戳郗卓的胸膛,“你這個神經病,我勸你快點走吧,省的到時候還得麻煩我爹親自送你去警局。”
郗卓站在原地失望的看著亓官韞,“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不~你肯定是在和我開玩笑,韞兒你若是有苦衷就不必掖在肚子裏,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助你。”
亓官韞的麵相突然變得僵硬,眼神變得呆滯無光,“郗卓~”亓官韞將雙手撫向郗卓的臉龐,這一幕可是惱怒了亓官家二老。
“荒唐!”亓官耀輝說著便離身於主座,氣衝衝地將郗卓推搡到一旁,“別忘記你的身份!滾回你那破藥堂去!以後沒事兒少來亓官大院!”
郗卓解釋道:“我是一名大夫,不能見死不救,我看韞兒不不不,是小姐,小姐她的所言所語一定不是出於本性,至於是為什麼我看還得待我好好研究。”
“別再這兒風言風語了,我們家韞兒好得很~你快給我滾,否則我就叫人請你出去了!”
“吱~”實木椅子強有力的摩擦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亓官韞身上,亓官夫人大叫道:“韞兒!”隻見得亓官韞忽然摔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