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蒼茫籠罩四野,混沌一直連接到天邊,就像一團凍結的汙水,將渾濁在天際一點一點的凝固蔓延。天空中寒風冷冽,雪如刀舞,雪花在寒風的驅使下,似萬刃齊發,將阻擋自己的一切凍結。
白翼城上人流湧動,放眼看去,一組組的巡邏小隊,三五成群,七八成隊,手中各執兵器,在風雪交加之中來回的遊蕩。
今天的白翼城格外的冷,大雪飛舞,不時的遮住人的視線,即使是修仙之人,也都換上了厚厚的衣衫,一個個被毛茸茸的大衣包裹的嚴嚴實實,有的甚至隻露出一雙眼睛,能在茫茫大雪中看清路線即可,行人中必不可少的就是腰間的酒囊,不時的取出來猛然灌上一口,暖暖身子,哈一口寒氣。
“什麼鬼天氣,還要巡邏!”
說話的人是馬家的旁係弟子,中等身材,頭上戴著皮帽,雙手互相交叉,揣入自己的袖口,佝僂著背,長槍夾在腋窩處,正沒精打采的在天空中東張西望。
“是啊,這幾天正趕上白翼城最冷的時候,你瞧咱兄弟這命兒,前些日子還跟著公子爺與萬骨門殺的你死我活,現在又跟著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翻過來對付白胡兩家的人,真是沒有一天的安身日子。”
回話的人體態微胖,是張家的嫡係弟子,身上的衣料看上去品質頗高,個子較馬家的弟子高了一頭,閑散的樣子倒是與馬家弟子有幾分相像,張家弟子的眼睛在風雪中漫不經心掃過,取出腰間的酒囊,輕輕搖了搖,感覺裏麵卻是空空如也,紅撲撲的臉上不禁失望的埋怨道。
馬家弟子見此將酒囊遞了上去,諂媚道:
“張大哥,給你這個,自家釀的,還不錯。”
張大哥嘿嘿一笑,也不客氣,將酒囊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大口,很過癮的吧唧吧唧嘴,伸手遞了回去,略有些醉意讚歎道:
“兄弟我就好這口,馬老弟這酒不會錯啊,都趕上春暉樓的陳釀了,沒想到弟妹還有這般手藝,可比我家的那口子強多了,對了,弟妹也快九個月了吧,你小子馬上要當爹了。”
馬老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愁色,然後故作得意的一笑,自己也忍不住喝了一口,又將酒囊肉痛的遞了過去,道:
“是啊,快當爹了,不過張大哥啊,你說白長風這樣的人物真的能魂練祭天麼?”
張大哥正了正懷裏的大刀,也沒在意馬老弟神色的變化,接過酒囊,毫不客氣的將酒囊裏麵的酒一飲而盡,道:
“那當然了,既然都說了,肯定要魂練祭天的,我聽我三爺爺說......”
話到一半,張大哥突然意識到事情說得有些多,突然閉口不言,馬老弟卻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道:
“張大哥,你就跟我說說吧,你三爺爺是張家玉龍堂的人,主要負責的就是此次魂練祭天的防禦工作,兄弟我好奇,想長長見識,以後娃子出生了,也好有些自豪的事情跟自己的娃子說,我家還有兩大壇比這還好的酒,等一會換班,咱去春暉樓點幾個菜。”
張大哥迷離的眼睛透著微醉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酒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囊,又看了看一臉好奇的馬老弟,不禁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這幾日就聽說你小子四處招搖自家的酒,還變得好打聽起來,原來想在自己兒子麵前顯擺顯擺啊,行,反正都有風聲傳出了,告訴你也無妨......”
馬老弟感激的點點頭,看著四下無人,不禁附耳過去。
張大哥張開嘴,濃濃的酒氣散開,將手搭在馬老弟的肩膀上,道:
“我聽我三爺爺說了,此次為了將白長風魂練祭天,可是下了大工夫,不但用的組合陣法,就連神禁都用上了,而且聽說為了防止有高手營救,萬骨門暗中還埋伏了一批高手,不過具體是什麼人咱就不得而知了。”
馬老弟故作驚訝的看著那位張大哥,疑聲問道:
“不是說白長風的所有脈門都被封死了麼,沒想到還要埋伏高手,真的假的,張大哥要是不知道就直說就是,小弟雖然愚鈍,但也不用騙小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