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程極其短暫,似乎就在眼一花的功夫便已經發生了,根本不給嚴蘇啟使用大腦的時間。這種情況下,她的身體通常是完全脫離於思維的,根本不受自己控製,全憑直覺,給個刺激便發瘋一樣地竄上馬背追了上去。
那人的輕功也真是了得,縱使紫電撒開了四蹄還不及他的速度。而那人又似是在故意逗她,前進一段便換個方向,再行一段又換。等換到第四回時,她的思維才總算趕了上來,問,追他做什麼?
是啊,嚴蘇啟腦子一空,立刻拉著紫電停了下來。
自己追他做什麼?嚴蘇啟不禁想,不消說自己這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就算換了林開來,估計那人也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地捏死他。更何況以那人的輕功,要想甩掉自己早甩掉了,何以讓自己跟到這兒來?
嚴蘇啟在這邊思緒混亂,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驚愕地發現,那人已經離開了。而更讓她驚愕的是,自己居然又迷路了。這一次她才真是欲哭無淚。沒有指北針,沒有梅妝,自己連個方向都辨不出來,更別提認路。
她從紫電背上翻下來,四處看了一番,已經確信自己對這個地方毫無印象,頓時心裏一陣懊惱。暗暗思忖著,回蘊秀樓之後無論如何也得自製一個指北針出來,最不濟也得從樓門口的算命先生那兒尋個司南回來。不過再怎麼想也終是無用,如今最該思考的是怎樣出去。
林子裏到了夜晚極冷,她怕自己凍僵了,急忙生了一堆火。也幸虧她有隨身攜帶照明物的習慣,就算是到了古代也沒忘記隨身帶上個火折子。
待火苗燃起之後,嚴蘇啟便抬頭看天。果然不出她所料,頭頂層層疊疊的枝葉把天空遮了個嚴嚴實實,不消說星星,就是月亮也別想看完整。
她不由歎了口氣,低頭看著火堆,暗自後悔為什麼早先沒能多學點戶外探險知識,如今卻是悔之晚矣。正自懊惱,突然用餘光瞥見不遠處的草叢中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雖然隻是一瞬,卻異常清晰。
她不由一怔,立刻側頭換了個方向。再看過去,那光亮便不見了。然而再轉一下頭,那光亮卻又忽地出現了。
原來如此!嚴蘇啟大悟,那是有東西在反射火堆的光亮!
草叢自然不會反光,那麼那裏有什麼東西?她的神經再度亢奮起來。
當時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覺得那有可能會是一把匕首,也有可能會是一枚暗器,她甚至妄想過一走過去就看見一張被遺棄的地圖。她唯獨沒有想到,地上的東西竟然會是林開的那塊玉佩!
那塊所謂的可遇而不可求的玉佩居然就那麼隨意地被丟在了地上,流蘇上還沾了露水。嚴蘇啟看著它,卻是徹底愣住了。
毫無疑問,玉就是方才那人仍在這兒的。他偷了這塊玉,又將它丟在這兒,然後再帶著嚴蘇啟來尋它。他有病?
這時候嚴蘇啟雖然心裏疑惑,但畢竟這塊玉佩真的找著了,也總算是了了一件大事。便深吸了一口氣,總算定下神來。然後蹲下身,打算去撿。然而手指剛將那玉佩提起一點,她便立刻發現了不對。
這玉佩似乎連著什麼東西!
嚴蘇啟吃了一驚,借著火光仔細看過去,果然發現玉佩上係了一根比頭發還要細的金絲。而金絲的另一端則一直延伸出去,看不真切,隻能隱約看見似乎是個半尺見方的小盒,黑乎乎的放在草叢裏。
她的額上自然又下來一片冷汗,心裏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細心,不然拉動了金絲,觸發了機關,那豈不就完了?想著這金絲禁拉不禁折,便用指甲輕輕掐斷了,終於將玉佩揣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