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疆之行(1 / 1)

天山、天池

眼前頓時豁亮,仿佛邁進一塊新天地。彌漫的黃沙消失在身後,隻留得青山翠色與溪水清澈了。綠包圍住我們、包圍住山身,也彌散在空氣中的每個分子之間,清爽之氣、仙藤之香融彙又凝結。看吧,因為綠的存在,生命活潑了;因為綠的存在,非生命也生命了。

水聲濤濤在耳畔,水流淌淌在心間,細細綿綿,卻又澎澎湃湃。它們跳躍著、歡騰著,它們總是神采飛揚地講述著故事——這群快樂的精靈們!我猜想,它們來自天池,天池好美,天池好大,可它們為何偏要離開那美麗的天堂?我不知。他們的目的地在哪裏?我也不知。

路麵更陡,車行更慢。太陽偏西了。我努力尋找著天池的影,似有些困倦。一個急彎。在我將清醒的刹那,我望得一潭碧水,被環抱在綠之間,水體也被映綠;在綠之外,又是雪白的一頂頂峰,聖潔如玉、清淡寧靜。像安和的位位仙人長居深隱,卻不減一絲巍峨與莊重——靜之美的震懾!望之久矣,又猛覺其調皮的一麵,峰尖並不銳利,隻是軟軟的一道小弧,不細觀不易發現。僅此一點,峰的可愛之處頓現,驀然感到,雪峰魅力之無窮。

也許該說說天池之水了。青蔥中的感動來自這片碧水。仿佛在與遠方之頂相望,它也靜靜地淌著,偶然的熱鬧也許就是在它拍打深入其中的石塊之時。輕輕的“啪、啪”聲入耳是如此舒心,舒心地使我久坐石上愣神。天池與雪山,雪山與天池,似乎沒有關係的兩個詞,卻有著微妙的意味。沒有雪山的天地,僅是一潭死水,毫無生氣;沒有天池的雪山,隻能永遠獨苦地高居在上,雖鳥瞰群芳,卻無知音可言。雪山與天池,不可分離的名字!

太陽也許累了,懶懶地向下挪動,西邊的餘暉——橙紅的,——山、水也被淡淡上了紅,由冰冷變得溫暖了。暖意之中,我忘記了西北的幹燥,周身的寒冷,旅途的疲乏。我隻是與自然中美好的事物、偉大的力量共存著。慶幸,自然之神不排擠我,在自然中感受的是生命的升華。

我要走了,雖然不願意離開。也許我隻能說: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攬一攬衣袖,帶走天池的每一朵雲彩。

烏魯木齊·刀

烏魯木齊的維族之氣處處彌漫,小到街頭燒烤,清真寺廟,維式小帽;大到路標、商店門牌上的醒目維文。街道雖不寬敞,還算有序。作為西北邊疆的重心寶地,烏魯木齊熱鬧程度不必多述,它的特色在於雜。雜不同於亂,亂是處於無序狀態下的令人煩惱的繁多;雜卻是處於有序之中,隻是種多類廣,令人眼花而已。

不得不提到一類事物——刀。“烏魯木齊遍地刀”這話一點不為過。無論在街上,商場中,最吸引人目光的不是維族美女,而是這種閃亮的匕首。它們的精美、鋒利令人癡狂。它們天生帶著一股凶猛的野氣,卻又有廣闊的豪情與氣度。就欣賞價值而言,極高;就使用價值而言,近乎為零。因為當人看到它時,再不忍心使用它了。

刀之美代表著新疆之美的一部分——狂野、豪氣十足,這種感覺不存在於其它地域,三生有幸的我能到此一遊——四生有幸。

新疆離我們很遠。兩日之內,我如做夢般一去一回,心中常泛起陣陣感慨,新疆離我們也是不遠的。每次走出家門,投入自然與文化之中,我都知道自己是幸運的,所以每每倍加珍惜。新疆之行的最大感觸是:自然中體現生命,生命中體現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