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種話她聽了當時氣氣,也不會太計較,可是他們卻同時動怒,隻因為她受到了羞辱,難得可貴的情意,她不會辜負,所以——要留住性命,殺出去!
“你,自己解毒!”她看向沐沂邯,簡短扼要的吩咐。
“你,保護我!”她看向身旁元紀。
“你……”她看向斥塵衣,接著轉開了臉。
塵衣是乖孩子,不需要她吩咐。
“喂,你幹什麼?”元紀立即跟上她。
“這家夥懷裏藏的毒可不少。”她跨前幾步,伸手在沐沂邯懷裏撈啊撈,“主大欺客,咱們做客的可不能小氣。”
“黃色的那顆……包他樂嗬九九八十一天。”沐沂邯掛著寵溺的笑,輕聲提醒她,蔫壞的元兒,和他一樣,他喜歡。
他笑完湊到她耳旁,不忘調戲:“順便掏一個紅色的……嗯……喂我。”
元紀:“……”
蕭靜好:“……”
“啊——”蕭靜好對著盛王哄,“張嘴——”
盛王緊抿著嘴,眼神示意後麵的侍衛。
侍衛正欲動手,身後元紀和斥塵衣立馬唰倒了一片,還有個在暗處躲了幾日躲習慣了正玩著偷襲的某護衛,一手石子彈無虛發。
長鞭微收,盛王舌頭一吐,蕭靜好藥丸投上去,沐沂邯鞭子一鬆給他下巴一鎬,他怕咬著了自己舌頭,悶哼一聲舌頭縮了進去,藥丸在舌尖即溶,這下他想吐也吐不出來了。
“這可是上天無路九轉乾坤顛倒黑白五髒翻騰六腑騷亂勾七魂掉八魄入地無門的驚世奇毒,服下後九九八十一天不能幹壞事不能殺人不能派人殺人不能起壞心眼不能燒殺搶奪不能奸擄掠不能揭短彈劾不能助紂為虐,否則你腸穿肚爛體毛掉幹眼睛落到肚子上肚臍長到頭頂上手長到腚上腚長到……呃,臉上!”蕭靜好呼了口長氣。
“……那……臉呢?”一個小侍衛怯怯的好奇。
“沒臉!”蕭靜好氣勢十足的決定。
盛王心知她的胡攪蠻纏,他冷哼了一聲,沐沂邯邪笑著挑眉,“怎麼,不信?”
盛王抽抽嘴角看向他,這下他可有點怕了。
“前半段加最後兩字,中間的你可以過濾掉,若不信就試試!”沐沂邯有點陶醉的回味著蕭靜好給他毒藥起的那驚世駭俗的超長藥名。
盛王翻著白眼想著前半段和最後兩字,沐沂邯可不給他時間慢慢想,將他一提,拖著就走。
“上鐵籃!”
蕭靜好跟了上去,元紀和斥塵衣倒退著斷後。
“等等……”盛王叫道,“這鐵籃一次隻能上三個人,否則承擔不了重量!”
“是嗎?”沐沂邯的提高聲調,明顯不相信。
“是,是,是,我不騙你。”盛王頭如搗蒜,“需得再吊上一個鐵籃一起下。”
“好吧!”沐沂邯戳戳他的腦袋,示意他叫人再升上一個。
幾個侍衛搬來一塊沉鐵,放上龜背,隻聽一陣鏈條上下滑動和齒輪相互滾動聲,緩緩至崖底升起了另一個鐵籃。
蕭靜好和沐沂邯盛王蹬上了第一個鐵籃,斥塵衣和元紀蹬上了第二個,隨後沐悉從黑暗中跳出來,手中石子射向石龜的眼睛,一聲“哢”鐵籃開始下降,沐悉跳上了斥塵衣那個鐵籃。
鐵籃貼著岩壁下降,洞頂的微弱月光漸漸消失,眼前慢慢陷入黑暗,底下水聲湍急,鼻端湧入陣陣青苔的味道,從兩架鐵籃下降中擦著岩壁的聲音可以聽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蕭靜好下意識想向上看斥塵衣他們乘坐的鐵籃,無奈黑暗中山門都看不到,她正要掏火折子,手心被另一隻手握住,輕輕捏了捏,她會意,放棄了點火。
突然,鐵籃一陣猛烈晃動,蕭靜好驚惶中隻聽耳邊一聲兵刃破膚的聲音,隨之又是一陣晃動,鐵籃撞向崖壁一個重重的衝擊力,衝擊中白光一閃,突然腳下又是一輕,蕭靜好下意識的手在空中一撈,空無一人,驚慌中脫口嘶喊:“沐沂邯——”
喊叫中她未停,身子猛然向鐵籃外一撲,腰掛鐵籃的橫杠,憑著直覺撈到一隻手隨之緊緊一握,緊揪的心終於一鬆,一滴汗自鼻尖滴落,黑暗中落入那人的眉心,漾起一層漣漪。
她並不知道,她握住的那個人,另一隻手裏牽著一條足以保命的繩索,她也不知道,這聲喊叫震動了三個男人的心,她隻知道原來當這個男人的生命有可能消失時,她居然也是那麼的怕,方才那一跳若沒有握住他的手,也許她會不顧一切的跟著一起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