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賭局與聽海(1 / 2)

蕭靜好木然的點點頭,這雖讓她一時接受不了,但她最在意的是青陽方才說的,她能救沐沂邯,能救沐沂邯也就是能救三鄉的人,哇,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很偉大嘛,至於說是怎麼救,蕭靜好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給青陽,為了沐沂邯的小命,什麼反攝之苦,嗜肉之痛她都無懼。

其實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可怕,青陽隻是分三次取了她腕間血三碗,又給她吃了不知名的藥丸,所以也隻是有點頭暈,倒沒有其他的什麼反應。

因為沐沂邯是因吸入花粉加重的病症,所以當晚,青陽就就以最直接的渡血之法,劃破掌心,將碗中血用內力逼進他的體內,大約一個時辰後,又喂他吃了一顆藥丸,守在一旁的蕭靜好看到,沐沂邯的臉色已經不再是先前那樣的慘白,鼻息平穩,整個人瞬間恢複了生氣。

青陽寫了方子讓蕭靜好交給吳道遠請來的大夫,按方子和瘟疫人數將藥送到別苑,那大夫看了方子臉上露出驚訝,半晌說不出話,然後一把抓起蕭靜好的衣袖,想求見開方子的人,青陽既然將方子交由她給,必然是不想太過張揚,所以蕭靜好拒絕了,兩個大夫怏怏的走了,沒多久吳道遠就派人送來了一車草藥,全是按包分好的。

藥送來後,別苑的下人將藥全搬進東廂空屋,青陽一人進去關上了門,很久都沒出來。

蕭靜好從沐沂邯屋子裏出來,她心裏惦記著自己的血到底怎麼樣才能救到人,就踮踮腳偷偷來到東廂窗邊,試圖在窗紙上戳個洞偷瞧,哪知裏麵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進來吧!”

蕭靜好不好意思的推開門進去,小心的掩好門轉身,見他坐在案幾邊正一個個拆開藥包,用一個小刷子沾了碗中血在草藥間輕點一下再逐個包好。

蕭靜好不解其意,這麼簡單的事為何不讓別人做,還要關著門神秘兮兮的,青陽行雲流水般的做著手中事,頭也不抬的招呼道:“坐吧!”

蕭靜好尋了他對麵的位子坐下,聽他慢慢說道:“新月族算是北淵的一個藩地,在北淵以北的邊塞,這是個神奇的民族,男女都是棕色眼瞳,族中聖女是隔三十年才出生一位,天生帶著與常人不同的血液,可造福萬生亦可毀滅萬生。”

青陽說到這,停頓了片刻,抬眸看向蕭靜好,不由得暗自讚賞這姑娘的平靜,繼續說道:“為何你卻是黑色眼瞳我也不得而知,但從你額間的印記,還有你發髻的翠玉簪來看,你必是新月聖女無疑,我想你也知道這其中關竅,十絕不可現世,聖女更不可現世,新月族在二十六年前被北淵孝容皇帝剿滅,絕不是削個藩這麼簡單。”

“新月……新月……”蕭靜好腦子裏分析著所有的關結,一個假設在腦海中形成,那就是自己和斥塵衣是同族的人,從他的棕色眸子,他在崖底提過的新月族,他養的大鳥叫新月,說明他對新月族的感情很深,他的父親是北淵孝容皇帝,那麼他的母親就是新月族人,三十年,一位聖女,血液毀滅萬生,塵衣的毒,二十六年前新月被剿滅……

她抬起頭看向青陽,以眼神求證。

青陽微笑,眼眸卻顯深邃,能看得到那隱藏得很深的痛心,“北淵在百年前立新月為藩,卻在二十六年前剿滅新月族群,全是因為那所謂的《十絕陣法》,隻是北淵孝容皇帝即使大開殺戒也未能尋到此物,更是愛上了新月聖女,用藥消去她的記憶,將她囚於深宮,並且產下一子,起名元紹,也許是藥物失效,四年後她以血為煞下毒欲和孝容皇帝同歸於盡,卻被三歲的元紹發現,想以己之身換父母和睦,搶先飲下兩杯毒酒,自此聖女便瘋了,孝容皇帝也是染病不起,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執著到近乎偏激。”青陽說道這,又笑了笑,語氣又帶著打趣的意味,道:“收了兩個絕世之徒,人中之鳳,卻都不是塊好料,表麵上一個戲謔不羈,一個淡漠沉靜,但卻都是放不下,看不穿的人哪……”

“先生何嚐又是看得穿的人呢?”蕭靜好此話一出,青陽愣了愣,笑道:“你說說看,我且聽著。”

蕭靜好笑著轉轉眼睛,道:“先生若看得穿,不會不辭辛苦采藥煉藥治療塵衣那麼多年,保下了他的小命,不會千裏迢迢趕到廬州隻為救沐沂邯的命,若看得穿,管他何人生死,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走下去……”她微微閉眼,語調漸漸悵然,“塵衣選擇以己之身換父母和睦,這是笨之又笨自私到極端,他何曾想過他父母的感受?他隻是想保住他們的命不讓北淵風雨飄搖,這樣的人可惡!沐沂邯卻是自大狂妄,從來就以為隻要他願意就能隻手遮天,認為人人都該順著他的軌跡走,以為他認為給你的好就是最好的,以為他發瘋的翻村子染了病別人就該為他哭,這樣的人,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