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空城與覺悟(1 / 2)

翌日,笛寒走在城郊的林間,空氣清新,鳥兒在枝頭啁啾,昨晚他在山上小屋過了一夜,好在最近打掃了一番,不至於露宿野外,月走在一旁,斜過眼神,說:“你打算回去嗎?”

笛寒點頭:“我要去看看。”

“你明明已經知道結果。”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親眼所見,”笛寒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對月說:“話說回來,你打算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月看著他,緩緩說:“這麼快就忘記了嗎?我們之間可是有契約的。”

笛寒一愣,若有所思道:“原來那不是幻覺,”走到一棵樹前,環著雙手靠了過去,說:“那麼說說吧,你的願望是什麼?”

月將雙手放在身後,側過身,說:“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幫我找齊七件兵器。”

笛寒一頓,說:“我可隻答應了你一個願望。”

月斜過眼神,說:“這也是願望的一部分。”

兩人走到公路,意外發現居然車滿為患,將公路擠得滿滿,一眼望去還不見盡頭,笛寒一想也就明白了,珠姐說過方遠區對外的通信以全部中斷,這些人應該是看到新聞,而且聯係不上家人,才匆忙從他區趕來。這麼說軍團已經撤出該區。

笛寒在郊外找了一輛車,駛進區內,一路所見,良田化為焦土,村鎮化為廢墟,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的硝煙味,或遠或近或聽或看有人在哭泣,哭聲淒淒切切,他沉默著,在進入市區時,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一路來他見到了毀壞的一切,或者說是毀壞的物,可是卻沒有見到人,連血跡都沒有。

車隨意停在了流光街上的十字轉盤,當笛寒再一次走上這昔日繁華的街道,然而清冷的大街以不複往日的繁華,機動車道上一片狼藉,兩旁商鋪倒塌無數,地麵印滿了坦克的重裝履帶痕跡,不時可見的彈坑,一旁玻璃上密集且雜亂無章的彈孔,抬頭看,天空還殘留著硝煙的黑色。

換個時間,換個心情,他才注意到這座城市以變成這幅模樣,一直沉默的走在街頭,目光四顧,忽然發現什麼,從地上撿起一把黑色手槍,取出彈夾,彈容七發,此時隻剩一發,種種跡象都可以證實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可是人去那了呢?抬頭望,高樓大廈焦黑而高危,仿佛一夜之間整座城市的人都憑空蒸發,有一種錯覺,自己正站在一座死城之中,放眼周圍滿目瘡痍,撞毀的汽車,汽油已經流幹,折斷的紅綠燈壓在汽車之下,沒有聲音,黑色讓周圍死氣沉沉。

可他知道這座城市在昨天還有著百萬的人口,現實矛盾著想法,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慌讓心頭似堵著什麼難以舒緩。

他走到了流光學院,安靜的校園裏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步上樓層,經過一間又一間教室,淩亂的課桌椅可以證明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麼,可是沒有人。

他感到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強烈,不斷衝擊著心中一個渴望而一直被忽視的地方,他隱隱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可它就像用手合成瓢打水,每次感覺抓到了,卻又讓它溜走了。

忽然他聽到一個極度驚恐的聲音,畏畏縮縮,連聲音都在顫抖,他竟聽著有些耳熟,在某間教室的角落,因他的走近,一個人害怕的將身體縮在一起,努力的將自己藏在陰影之中。

可笛寒還是認出了他,是翼連環,笛寒既是嘲諷又是憤怒,嘲諷的是在戰爭麵前,人是平等的,憤怒的是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而他還活著。

突如其來的正義感,讓他舉起了剛才撿到的手槍。

月驚訝道:“你要殺了他嗎?”

笛寒遲疑了,可下一刻似有什麼東西讓他下定了決心,手指扣下扳機的那瞬間,他找到了答案:不想被世界擺布,那麼毀了它就好。

一聲槍鳴盤旋在學院上空。

笛寒扔下手槍,轉頭望向窗外,斜光照在他的身上,說:“月,我要毀了聯邦!”

《啟示錄》第一卷第一節第五篇開章:

任何摧毀城市的驚濤駭浪,在起初時,也不過是無人在意的小小漣漪。

【方遠區事件】僅僅是拉開了時代的序幕,在這個人的夢想與時代的洪流交錯的必然之下,一個恐怖分子誕生了,他的名字叫笛寒,在經曆了兩次【死亡】之後,他決心反抗,從方遠區靜靜泛起的漣漪,會在這個時代人們的心中留下點什麼?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水楚小鎮位於距方遠區西北方向約三百公裏,直轄於杜莎區,以醫學發達出名,幾乎十個人中就有一個是醫生,故有醫者之鎮之說,在這裏幾乎沒有治不好的病,又因有著傭兵性質的獵人工會在此有一個分會,故小鎮的人流量很大,其中龍蛇混雜。

向東來呻嚀了一聲,從深深的噩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圍是一個單獨的房間,身下是一張病床,鋪著柔軟的棉被,床頭放著一個透明玻璃瓶,裏麵插著一束茉莉,芳香宜人,一旁高腳架上掛著血袋,正通過輸液管連接到自己的手臂上,房間內很安靜,他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