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樓外,雨打梧桐,瀟瀟暮雨;鏡花樓內,煙霧繚繞,香氣襲人。
圓月穀主站在窗前,淡淡道:“你這次護送老太君北上省親,做得不錯。”
在他身後,正站著一白衣青年,唇若塗脂,目似朗星,眉如墨畫,鬢若刀裁,神清骨秀欺宋玉,氣宇軒昂賽潘安,正是圓月穀少穀主舒月寒。隻見他躬身回道:“替父親分憂解勞,本就是孩兒分內之事。”
“這次去大都,該拜見的人都見全了麼?”
“孩兒依父親吩咐,按輕重主次,已將禮物一一送到他們的府邸之上。”
“好,很好!”
“其他人倒也無妨。”舒月寒遲疑一下,道:“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王老家主托孩兒給父親帶來了一句口信。”
“什麼口信?!”
“珠玉皆現,禍起東南,智亂天下,武定乾坤。”
聞言,舒枕石一直榮辱不驚的臉上卻是神色突變,輕歎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舒家已經‘輸’過一回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父親,你怎麼了?”舒月寒小心問道。
圓月穀主轉過身來,遞給他一封書信,道:“你自己看吧。”
舒月寒讀罷書信,不由怒道:“段江流這廢物!堂堂水鬼門門主,竟連幾個鹽梟都對付不了!還失了門主令牌,真是丟臉!”
圓月穀主卻是長歎一聲,道:“虎父犬子!想當年段前輩跟隨先祖水鏡公縱橫四海,勇冠三軍,卻生出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
舒月寒冷冷道:“據段江流信上所言,這夥鹽梟有高人相助,連滄浪之魂都折了兩個!”
“我已命孤鶩查過了,確有此事。”
舒月寒不由驚道:“滄浪之魂乃父親親自訓練出的精銳死士,各個以一當百,殺死他們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據孤鶩回來所說,殺他們的是一個用軟鞭的女子。”
“用鞭的女子?”舒月寒微微搖頭,道:“是何手法?”
“第一人被軟鞭勒斷了脖子,第二人被軟鞭刺穿了咽喉!”
舒月寒麵色微變,道:“此人鞭法剛柔並濟,東南武林絕沒有這等人物。”
圓月穀主點頭道:“揚州鹽政、杭州漕政、蘇州商政乃江南的三大經濟命脈,隻怕有人覬覦已久了吧!”
舒月寒身軀一震,道:“父親,我們該如何應對?”
“我圓月穀這些年一直韜光養晦,隻怕早已無人記得昔日的赫赫威名了吧!”圓月穀主不由冷笑道:“禍起東南?我倒看看誰有這個本事!”
舒月寒會意道:“孩兒明白哩!我這就著手去辦!”
誰知圓月穀主卻搖頭攔住道:“你剛從京師回來,還是歇息幾日,揚州的事就交給甲動去辦吧!”
“可是父親···”
圓月穀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離家這麼久,快去看看你妹妹吧,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哩···”
圓月穀精致優雅,布局森嚴,東側多為亭台樓閣,供遊玩議事之用,西側多為廂屋瓦舍,多為家眷休息之所。舒月溶帶著梅子雨一路向西,快到盡頭時,方才見到一處依山而建的三層樓閣,樓閣上寫著“青鸞閣”三個大字。
“青鸞閣?”梅子雨尷尬道:“這不是你林姑姑的住處麼?我還是不進去了吧!”
誰知舒月溶卻笑著將他拉入樓內,道:“你不是想要見見老太君麼?還不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