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歌點了點頭,為了後妃清譽,侍衛是不能進入後妃宮中的,左青丘能進前殿,已經說明他很是受寵了。
謝嬤嬤穿著枝蔓纏花暗色對襟短襖和一條撒花棉布綁腿褲,腳上穿著軟底的深褐色布鞋,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出彩,暗淡得很。
傅如歌有些拿不準這個謝嬤嬤是大紅人還是小透明,習慣性地轉向屈非,投以求助的目光。
隻是這一次,屈非的眼神驟然淩厲起來,並未說什麼,但緊抿的嘴唇足夠表明態度。
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傅如歌需要培養自己獨立解決的能力,而不是以為自己有了靠山,事事都想依賴屈非。
傅如歌抿了抿嘴,看向謝嬤嬤,中規中矩道:“還請謝嬤嬤帶路。”
謝嬤嬤在邊上不動聲色地看完了傅如歌和屈非的互動,並未說什麼,此時麵對傅如歌的客氣,也隻是微微顫動了一下嘴角,側身讓開,做了個手勢:“小姐請。”
油鹽不進。傅如歌腦中飛快閃過這四個字,看著謝嬤嬤的眼神頓時謹慎了許多。
能夠在王宮這種虎狼之地存活下來、還有著這種油鹽不進的性格的人,隻有兩種人。
第一種是真正的小透明,別人都不願意花力氣去拿捏。
第二種,那就是上位者真正的心腹,死忠分子,除了主人,對別的人或者事都無欲無求。
傅如歌特意落後半步,想要好好觀察一下謝嬤嬤的舉止,卻在距離剛剛拉開的時候,見謝嬤嬤停了下來。
“小姐對老奴可有何不滿?”謝嬤嬤躬身,雙手抄在袖中,微微抬頭看著傅如歌,眼中並無不敬之色什麼光芒,但死氣沉沉得看得人很不舒服。
傅如歌這下斷定謝嬤嬤是第二種人了,深吸一口氣,故作天真嬌憨,道:“沒有啊,嬤嬤何出此言?”
謝嬤嬤冷眼看著傅如歌,緩緩直起身來,聲音四平八穩,不帶絲毫感情:“小姐須知,你是主子,萬萬沒有走在奴才後麵的道理。小姐之前所為,實不應當。”
臥槽……一口一個小姐,教訓起人來卻絲毫不收斂,老娘要真有實權,一定第一個讓你好看。
傅如歌眉頭微皺,並未說什麼,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還請嬤嬤繼續帶路——若是讓王太後等得久了,可是你我的不是了。”
言下之意,你他娘的教訓人也要看時間吧,雖說傅如歌現在人微言輕身份不明,但好歹等著她的那個人可是閔曦蘭,謝嬤嬤因噎廢食可不好。
謝嬤嬤自然也聽出了傅如歌的不耐,對於她的評價又低了一些,也不看她,專心在前麵引路了。
屈非落後傅如歌一步,將謝嬤嬤和傅如歌的互動看在眼裏,麵上一派平靜。
屈非一向不耐煩女人之間的言語機鋒,畢竟任何陰謀在絕對的實力權利之前,都不夠看。
傅如歌現在缺少的,就是一個形成以她為中心的力量的機會。
想到慕容逑之前所說,屈非緩緩勾起嘴角,快了,隻要慕容遙的王令一下達,傅如歌不僅能恢複貴族身份,還能理所當然地聚攏起自己的勢力。
等到傅如歌手上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薛如燕能夠安心將冥族的寶藏交付傅如歌,屈非也就可以結束這憋屈無比的老媽子生涯,轉而認真研究煌曄了。
懷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屈非麵上難得帶了些笑容,放鬆又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