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水淡淡一笑:“雖然我是王妃,但畢竟我是個男子,清側夫人進屋裏說話反而會遭人詬病,不如側夫人在我的院子裏稍作休息好了。”
冬兒不在,要應付這群女人真心讓江洛水心煩。
他讓幾個老媽子去房內取了幾個軟墊,放在一些自己院內葡萄藤架下麵的石凳上,又取了一些自己曬好的花果茶,用沸水煮開,斟在一個個小巧可愛的玉杯子裏。
“我這裏不如側夫人那邊熱鬧,有些簡陋,希望側夫人能體諒。”江洛水把茶杯擺好,自己落了座,便不說話了。
此時院門打開,來來回回的下人們此刻都能看到院子裏的情景,容卻兒本來醞釀了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話語,此刻全都噎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容靈兒喝了杯花果茶,捏著小巧的玉杯子在手裏把玩,突然嬌笑出來:“王妃真是的,旁人家都是姐姐妹妹的叫,可是王妃非要跟我姐姐稱呼側夫人,本是一家人,這樣反而顯得疏遠了呢。”
江洛水放下杯子,抬眼看了看這個容家三小姐。這倒也是個漂亮精致的女子,比起容卻兒來說好了太多,可惜眉眼之間帶著算計,給她姣好的麵容帶了一絲刻薄。
“我本是男子,雖是王妃,但是和府內女眷保持距離還是應當的。府內下人多,側夫人也說過了,人多嘴雜,不過還好能有你這個做妹妹的來照顧,側夫人真是有福氣。”江洛水三言兩語帶過了這個話頭,執起茶壺給自己續杯。
“雖然是這樣,可是畢竟是一家人。我姐姐經曆生死劫難生下小世子,可是王妃卻不露麵,讓姐姐以為王妃是嫌棄嫉恨了她,天天以淚洗麵,身體都有些不太好了呢。”容靈兒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前日裏我還聽姐姐咳嗽了半宿,真叫人心疼。”
容卻兒連忙舉起袖子遮住嘴巴,輕輕咳了兩聲:“哪裏,隻是略有些著涼。王妃如今也是拖著病體日夜操勞,我這幾日翻來覆去的想了好久,王妃若是不方便出麵操持這些瑣碎的小事,不如就讓妹妹代勞,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
江洛水心裏冷笑,麵上仍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孩子百日這件事,我不是已經交給側夫人自己全權負責了麼?怎麼?哪裏又出了不能解決的問題了?”
容卻兒恨的咬牙,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伸手在桌下扯著妹妹的衣服。
容靈兒打圓場:“誰說不是呢,就這幾天,姐姐就體會到王妃的不容易,所以想了許久,才決定要分擔一些王妃的難處。既然都是一家人,王妃也就不用不好意思了,自家姐妹才是心連心,做事一股勁兒,不是嗎?”
江洛水放下茶杯,點點頭:“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王爺走的時候把王府內大事小事托付給我,如今我若是甩了手,王爺那邊豈不是不好交代?不如側夫人寫信告知王爺此事,若是王爺同意了,我一定會把事情全權交予側夫人,如何?”
容卻兒瞬間冷了臉:“王妃不想交就不交,總是拿王爺做擋箭牌多沒意思啊。本來妹妹一片赤誠之心,結果被王妃潑了冷水。妹妹一心一意為王爺著想,王妃不能生育,妹妹也沒有仗著自己生了孩子就耀武揚威,隻不過想提王妃分擔一些府內瑣事,就被王妃如此三推四阻。怎麼?難道王妃自己攥著鑰匙拿著賬本,已經把府內都虧空了嗎?怪不得妹妹每次前來支點錢作為生計支撐,王妃總是不願意呢。”
容卻兒的聲音尖利,引得門口經過的人不停的向裏張望,其中幾個陌生的麵孔,讓江洛水皺起眉頭。
江洛水的手指輕輕撚著碧綠的茶杯,肌膚如同上好的白玉,讓容靈兒看的目不轉睛。
他又替自己續了一杯茶水,眼睛並沒有看向那個已經失去儀態的女人:“府內銀錢多少,並不是側夫人您需要注意的事情,我還未能聽說誰家的側夫人要管賬本的。至於你支錢的事,若是側夫人不來說也便罷了,既然來了,那麼我就要好好的清算一遍了。”江洛水站起身,進去屋內拿出一卷賬簿:“側夫人自從進入府內的花銷,我都做了細則,包括王爺給夫人買的那些吃穿用度。據我所知,還未能有哪個王爺的側夫人,每個月算上二十兩的例錢,花掉將近一百兩銀子。一年十二個月,這就是一千二百兩,足夠一個五口小富人家近三年的花用。您入府如今也有快五年了,五年期間花用了將近六千兩。這些銀錢,夫人您是用在自己身上,還是孩子身上或者是其他的哪裏,我並沒有過問過,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