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討了個沒趣,卻並不著惱。他望著葉栩的背影舔了舔厚嘴皮,一臉淫!邪樣,喃喃道:“真是越來越有味道了。難道蔡恬那小子得手了?逸夫這身材又柔了幾分呐。”
葉栩“砰”地一聲甩上木門,心中有股怨氣。自己在現代被學生有意無意戲弄也就算了,怎麼到了古代還會被山野農夫盯上。那人的眼神讓葉栩有種想嘔吐的感覺。想下山的願望又強烈許多。
葉栩躺在炕上,腦子裏一團漿糊。想做的事太多,卻不知從何做起。想回到現代,想找到那個疑似穿越來的人,想改變蔡恬家的窮困現狀,讓蔡恬過好點的日子,想下山去看看,想……
葉栩想到蔡恬臨走時的話,他坐起來打開櫃子,在折好的衣服下麵找到了一個木匣子。慢慢開啟盒蓋,數十本古書藏在裏麵。葉栩大概翻看了一下,有四書五經還有一些雜記。放在麵上的兩本書一本是《塵香賦》一本是《東琅國史》。葉栩拿起《東琅國史》翻閱,蠅頭小楷圓潤整齊,宣紙混著墨香的獨特氣味蘊散開來。
書中內容與書目不甚相符。看書目會以為是正統的官修史書,可內容卻如別史遊記般以記載閭巷風俗,民間瑣事及舊聞為主。形象生動描述了當世國貌、官吏等級劃分和各地民俗風情。葉栩一邊看書一邊納悶,自己閱覽過眾多曆史古籍,卻從未聽說過東琅這個朝代。難道是東琅並非漢朝領土,所以史書並未提及;亦或是這本國史隻是閑暇之時消磨時間的野記。
書中不曾提起東琅的建立時間,便是國號也未著點墨,在書的末頁有一張手繪地圖,應該是整個東琅的縮略圖。在圖的邊緣位置,有處地方用朱砂單獨做了標記,葉栩仔細辨認才看出那是一個叫“清流縣”的小地方。整張地圖隻有這個位置單獨標記,葉栩猜測這或許就是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葉栩將書回翻,剛才似乎看到過關於清流縣的記載。在第二十卷,葉栩找到清流縣的短介紹。
“清流縣,地處邊陲,山川秀偉,土物豐茂,本是富足,卻因顥帝初得天下,恐國基未穩流入外敵加劇內亂,便頒布封國令,禁止東琅邊鎮與鄰國通商。如此一來,繁盛邊境商都逐步衰落,清流縣亦在其列。縣內商賈官吏大凡舉家遷出另謀其所,滯留縣城的貧苦民眾,便靠山水自給自足,縣城閉塞,不聞世事。
原來是這麼回事。葉栩合上書頁,托腮靜思。清流縣的現況讓人堪憂,就地理位置來說,這裏離皇城遠隔千裏,是個皇恩難及的地方。原本可以利用地理優勢做外貿生意,卻被一道皇令斷了生路。縣城裏大多是貧苦百姓,葉栩估計他們學識不多,思想落後,縱使自己能研製出一些新奇特的玩意兒來賣,恐怕也不會為大眾所接受。難道真要在山裏種一輩子田嗎?
葉栩伸出手,這雙手骨節有些突出,膚白卻有些粗糙,雖不像蔡恬的手那樣掌心長著厚繭,但一看也知是雙做慣農活的手。一個文弱書生為生活所迫,從青磚碧瓦的宅院裏流放到茅草搭建的土屋裏,用握慣筆紙的手扛著笨重的鋤頭,在陰濕的田地裏勞作,這是何等殘酷的事。不談辛苦與否,光是自尊也難放下啊。
凝視這雙手,葉栩不再煩悶。蔡恬他爹能做到的事,換成自己一樣可以做到。
葉栩將書放回原位,合上匣子,挽起袖子下床去。院子裏有昨日換下的衣物沒洗,葉栩決定從洗衣開始慢慢融入農家生活。
葉栩從院子角落的水井裏打上來幾桶水,再將髒衣服放入水中,望著木桶裏的衣服葉栩發了愁,沒有洗衣粉用什麼洗呢?衣服上有很多黃泥,泡在水裏,黃土散開後衣服上是一塊塊頑固的泥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