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太抬舉我了。”葉栩笑了笑,看看天色說道:“日頭已出,大家先去忙吧,我家麥田若是見了成效,一定不忘告知大家。”
得了葉栩的允諾,農夫們點頭分散,有幾個還對葉栩說“一會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直管說。”葉栩連連道謝。
農夫們各自忙碌去了,葉栩對蔡恬說:“怎樣,他們不像你說的那樣不近人情吧?交朋友首先心要誠,真誠待人,平時多打交道,自然就會熟稔。”
蔡恬邊攤草木灰邊說:“他們對你客客氣氣是因為你說要教他們防蟲治害提高收成,像這種有好處的事,他們肯定會討好你。”蔡恬的說法有些偏頗,以前的舊事傷害了蔡家父子,女人們堵門看稀奇,男人們嘴上雖不說但看他們的眼神多少有些怪異,蔡恬對此有些耿耿於懷。
葉栩歎了一口氣,不再和蔡恬爭辯,就算那些農夫對蔡家父子有偏見,葉栩也希望盡自己所能化解這些矛盾。
田地裏的農夫們一邊勞作一邊閑聊。
“我說,你們發現沒有,蔡恬他爹不太對勁。”一個農夫看了遠處的蔡家父子一眼,這樣說道。
另一個農夫接過話頭:“是啊,我覺得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往日的他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來地裏也是埋頭幹活,從不與人多話,今兒個卻主動和我們聊起來天來,還說要幫助我們治理農田,你們說他怎麼會突然變了這麼多?”有了話題,農夫們圍攏來,各自發表看法。
“要我說,一定和暴雨那日失蹤有關。”一個高大的農夫用掛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一把臉,朝葉栩努努嘴:“暴雨那日我們一起去集鎮,你們幾個沒去不知道,那天風大雨大,下山的小道濕滑難行,毛大伯怕出危險便叫大家在一處岩洞避雨,等待大風雨過去再上路,沒想到蔡恬他爹執拗不聽勸,非要先走,毛大伯勸不住他隻好讓他先走,還對他說大家都在後麵,若是走不動就回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他,後來聽說找不到他了,可能是滑下山崖了。我估摸著他是不是摔下崖的時候碰到了腦袋,所以性子有所改變。”
“這樣說來,真有可能。前幾年的事你們也聽說過吧?有人溺水後性情大變,和蔡恬他爹的症狀很像啊,不過我覺得他是有神靈保佑,摔下山都沒死,比溺水死而複生的還神奇。”
蔡恬他爹雨天失蹤村裏人人都知道,而幾天後又安然回家,大夥兒暗地裏猜測了一番,都說他福大命大。山村裏的生活平淡無奇,從蔡家父子搬到這裏來後,人們的話題就一直圍繞著他們。最初因蔡恬爹的秀美長相和書生氣,引發大家的熱議,紛紛猜測他為何不留在集鎮卻來到山裏鰥居,年紀輕輕就帶這麼大個娃,隨後發現他們父子感情超乎尋常,現在蔡恬爹的性子又發生了轉變。總之蔡恬父子已經成為山裏人茶餘飯後必會討論的話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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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灰經過一段時間的晾置,溫度已經降下來了。蔡恬回家挑來兩個籮筐,籮筐裏麵鋪著幾張大葉植物的葉片,這樣可以防止草木灰從籮筐縫隙漏出去。
蔡恬將草木灰挑到田間,葉栩負責鋪灑,數量多少全由葉栩掌握,葉栩目測了一下麥田的長寬算出體積再估算出草木灰的重量,根據換算得出的結果平均鋪灑,這樣施下的草木灰和土壤的比例就不會出現大的差距。
蔡恬看著認真幹活的葉栩,心中喜滋滋的,肩上的重擔仿佛輕了不少,以前下田是為了生計,特別是一個人下田的時候難免會覺得苦累,現在有葉栩的陪伴,下田成為一種樂趣,蔡恬覺得兩人一起勞作是件幸福的事。
葉栩鋪完草木灰,蔡恬問:“要不要澆水。”葉栩說:“不能澆水,草木灰遇水就會融進土裏,達不到原有的功效,這片麥田的土壤水分飽滿,不用再澆灌了,而且春分雨水足,完全不用擔心田地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