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個是裝著畫像的沉香箱子,還有慕容端那情感真摯的話語。
她並非不是不信他,畢竟那畫像,拿在手中也確實是有了年頭的樣子,放在箱子中,也如芍藥說的,其心可見斑,但也正如她之前想的那般,慕容端什麼時候送過來不行,非要這個時候送過來,且前兩天他才在大堂與她見過,其心究竟是怎麼想的?
若說瑞王心儀於她,她信,不過必須得加個“曾”字。
且若說前些年,要是真的對她“怦然心動”至此,也不會輕易的就因場戰事而……將她放置在了另邊,讓他“唯憾今生”。
慕容端不似尋常人,所作所為都必定有著目的,說不定送畫像聊表真情是次要,想要用畫像之事讓慕容絕產生觸動,與她產生隔閡,那才是主要。
況且,若她心思不定,見了他如今這番真情述說,黯然淚下,換做般目光短淺的女子,貪圖他如今在朝中的權勢,說不定還變成了他在 王府中的內人,與他產生了什麼不尋常的關係……
可他送來東西的人,偏偏是她……
於是便就隻臉紅了下,再而後便是淡然下來。
慕容端心思可能是如此,那慕容鶴的呢?
這會兒目光垂了下來,直看著箱子裏的那些歪倒的罐子,還有從中灑落出來的藥丸,腦子裏浮現出的是慕容鶴帶著笑,身白衣的麵容,柄桃花扇,擱在嘴角,總喜歡與她解圍,還與她淺聲道挽留,於是問的便是令她也難以啟口的問題。
和她說,不知王嫂與王兄親密接觸過沒有?
其心何在,包括這會兒呈現在眼前的這些散落在箱子中的藥丸,傷寒藥有之,補血藥有之,就連痛心丸也有之……
到底是什麼用意?
慕容絕此刻也暗斂著眸子,看夏詩昭問完他怎麼看,就便也沒接著問下去了。
這刻,隻沉了聲……
仿佛緊抿的嘴角終於沉沉的笑了下:“怎麼看……”
自然是這樣看。
慕容端和慕容鶴的性子,他其實還是懂得很,若不是這年閉門不出,應該能看得更清明些。
但其實……就憑之前那些年的接觸,也明白了。
心若明鏡:“還是想試探。”
他不知道 王府中,夏詩昭落水的消息怎麼這麼快便傳出去了,其中之事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這王對這件事的反應,原來已經將視線停留在夏詩昭的身上了,想從她身上入手……
這刻微微凝著眸子,就這般似笑非笑的抬眸看她。
說不出這瞬是什麼感覺,像是在慍惱,又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天,冷到了極致,下刻便是淡然來……
“若我沒猜錯,前幾日他們入府便是想要探查,今兒……看來,不過是繼續罷了。”
瞥了眼這些藥丸,箱子全是,這麼多種,參雜在起,說明不過是在魚目混珠,起到試探與敲山震虎的作用。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倒是想不到,那日隻會在角落裏靜坐的少年,也變得如此笑裏藏刀起來。
“絕 ?”夏詩昭不明白他為何那麼篤定。
似是想問他看法,希望他回答得更具體些。
隻見這會兒的慕容絕玩笑的表情不見,唯有雙眸子濯濯發亮,幽沉得迷人:“若是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就不會將這麼多藥齊送來了,還假借著你落水的名義。”
按慕容鶴如今這深藏不露的性子,應當會直接派人以贈送他的名義,直接將箱子痛心丸送來吧。
如今這般做得隱晦,不過還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他仿佛什麼都知道似的,朝她解答。
夏詩昭本來就聰明,最喜歡這般與他說話的感覺,三言兩語間,兩人之間什麼都明白了。
隻見此刻,她眼中也驀地掠過了幾分光亮,似是還在懸這顆心,始終不敢掉以輕心:“那他怎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撇開直沉默不語的慕容端不說,慕容鶴卻是直笑笑著與她說話的。
還三番兩次喊下她,說:“王嫂,本王與你有話說。”
若按慕容絕之說,他此舉是在試探,那之前的那些事兒呢……
慕容絕原本就是沉中帶笑,而笑中又反帶了幾分沉,這會兒聽到她的問話,隻看了她眼:“……”
聰明世,怎麼卻糊塗時了呢?
驀地勾起了唇角,都有了幾分疲意:“我年不出,他們在外,朝堂之中,卻是直不斷的打探 王府中的消息,加之當年在勤政殿之外,登基之時,他們雖被皇兄派兵隔絕在中宮之外,卻仍是身處皇宮之中,自然也算是半個當事人,而後我在殿內打翻玉璽之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之後年我都在朝堂中走動,對外稱抱恙,處尋醫,就連宮中的太醫都看了個遍,自然也是猜到蛛絲馬跡的,這些年來不過是知曉得不清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