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像是蠱毒反噬之感。
縱然他再如何習慣了這樣的疼痛,可在這瞬間也隻猶覺得疼的有些厲害。
手抬起放在了心肺間,就這般沉斂著眸,微微低著頭。
仿佛動不動的去耗費所有心力撐過這場驟然而來的痛楚。
夏詩昭這會兒正在另邊糾結著,目光放在了車壁上,會兒又似停在了車窗上,此時簾子落下外頭的風景不見半分,隻能看見微微揚起的簾角,微弱的光線明暗。
見身邊的人太久沒了動靜,這才心裏頭好像缺了塊似的,空空的……
放在裙擺上的手都微微收,似是緊張,又似是察覺了有些不對勁。
“絕……” 。
想喊他聲,問問怎麼忽然沒了聲音,想打破這沉默,可卻也覺得不好意思……
麵色微微紅著,垂眸,最終還是沒喊出來。
慕容絕此時感受著她的欲言又止,本應當是搭理她,又可以借機逗弄她番的,可此刻隻因為身上的疼痛,微微暗斂著眸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有狹長的雙目微微扯,泄露出幾分疼痛之感。
夏詩昭那個破碎的音調散落在馬車內,餘音嫋嫋,看他真似直不說話的樣子,這會兒心裏的不安才越漸加大,而後便是憂慮難挨。
放在裙擺上的手也微微收,終於下定決心去看他眼。
隻見眸子微微轉,入目便是他低著頭,仿佛闔眸的樣子。
這刻心頭也怵,就像是不知所措似的:“絕 ,你怎麼了……”聲音裏都有了些急意。
他的不對勁這般明顯。
隻見慕容絕還在低著頭忍著痛,聽到她忽然喊起的聲音,這瞬隻又再微微沉了眼眸。
仿佛還是不想讓她知道的樣子……
根本就不曾想讓她知道那麼多。
“沒事。”本不想說話,卻還是微微挑了眉,像是勉強擠出了這聲。
夏詩昭聽著這話,隻覺得微微怪異,卻又說不出到底是怪在了哪裏。
隻能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真的沒事麼?”
怎麼感覺比起方才……與她開玩笑的樣子,更是多了幾分沉重之感?
方才慕容絕逗弄她,那痛苦的樣子幾分是刻意裝的,隻有幾分是真的,這會兒卻是全然痛得不行,仿佛每根骨都被人敲碎般的疼痛感,小小的身子也不像是他的了,唯有這殘破的感覺這般清晰。
心裏頭似是對這蠱毒越發恨之入骨,眼裏都斂出了淡淡的冷意。
可此刻在她麵前,也隻能裝作什麼問題都沒有的樣子,再沉了聲:“真沒事。”
像是輕抿著唇,唇上蒼白毫無血色,卯盡了力氣抬手,裝作輕淡的樣子去撫她。
小手擦過她的臉,惹得她本就臊紅的臉更加紅得不像話。
夏詩昭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卻隻換來他低沉的聲音:“方才的事情還要不要再繼續?”
“……”
這會兒夏詩昭心頭悸,徹底不看他了。
而後便是越加低沉似帶笑的話語:“看我還像有事的樣子麼?”
是啊……
看他這會兒的樣子,什麼事兒都沒有,她隻惱得想要掐他。
此時微微轉了眸,徹底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慕容絕這瞬的眸光才又冷了下來,方才唇上的笑意全然不見,隻有冷然在眼中。
馬車轆轆聲還在繼續,兩個人就這般又重新尷尬的坐在馬車內。
夏詩昭是臉微微不自然,略羞略惱,於是被他挑逗的話語惹怒了幾分。
可他卻是直隱忍不發,動不動的坐在原處,就連寬大不合身的衣袍搭在自己身上,露出了整個大片胸膛,都沒有再抬手去扯起來。
疼痛越加頻繁,他無力去做這些事兒。
從皇宮到 王府的路途說遠也不遠,就莫約幾刻鍾近個時辰的事情,所幸這會兒也快到了,慕容絕還在強忍著。
夏詩昭又把視線微微挪,看回窗上去了。
兩個人就齊這樣沉默,從路上直沉默著回到的 王府。
回到了 王府的時候,司鵠道聲音傳進來:“王妃,王爺,我們到了。”
徹底讓人鬆了口氣……
慕容絕坐在馬車的角落中,聽到這話兒才微微掀開了眼皮,像是終於有了些力氣的樣子:“嗯。”
低沉的聲音從裏邊傳出去,聽到外邊的人的耳朵裏,司鵠微微皺眉。
而陸逸之則是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了,心口間也仿佛猝然震。
這會兒兩個人皆是臉色不變,倒是司鵠急忙去掀了馬車的簾子,而陸逸之則是微探了身子進去:“?”
對上的便是慕容絕幽沉得再不行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