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舊事放到了塊,專心凝神於他,也不急著要個解釋了:“絕 ……”再喊了聲。
司鵠此刻守在車外頭,聽到馬車中隱隱傳出夏詩昭喊慕容絕的聲音,隻瞬僵了身子。
微微動容的臉色,就像是明知今夜王爺到底撐了多久,平白受了多少苦似的。
手放到了腰間,像是在按著直藏在裏頭的軟劍,像是又要衝動的去想要替慕容絕報仇。
馬車內,夏詩昭已經被嚇得不行,這刻臉色都有些微微的蒼白:“我們到了……”
撐了那麼久,終於到安全的地方了。
此刻沉了聲,抿了抿唇……卻是見慕容絕仍舊沒有反應。
伸出手去,想要將他扶出來,不管是如何……
“詩昭。”隻見慕容絕在這瞬,終於睜開了眸……
夏詩昭顆已經沉寂得要死的心,終於活了過來,這會兒聲音裏頭像是有些微微的哽咽:“到 王府了,我們……下馬車吧。”
微微別了眸,像是不想看他。
也是不敢看他……
這會兒雖是怕他出了事,擔憂著他的身體,卻也是見到他就難免想起方才在宮中的事情,他當著她的麵當場在眾人麵前宣布要娶琴瑤為側妃之事。
此時微微挪了身子,伸出去要將他扶出來的手收,似是心思掙紮得畏縮收。
終究是有其心,無其力,不能像以前那般毫無畏懼的對待他了。
慕容絕勉強睜開的眸,就這般直直的看著她,明明看到她臉著急的神情,擔憂著他,卻是不自覺的……竟然有些疏離了他。
就好像那親密無間的關係,多了些許猶豫,還是起了微微的變化。
這會兒眸光似是暗,緊抿的唇微扯,似是繃出了痛楚的弧度。
“嗯。”明知這切,察覺了這切,也就隻沉了聲。
寡言少語著,仿佛是疼得說不出話。
夏詩昭略微收回去的手,似是遲疑……
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微微咬了唇,水眸中光亮閃動,這才最後忍了聲,下決定似的將他扶了出來。
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至少在這刻……
柔了聲:“進寢殿。”
司鵠在外,已經急得清好了路:“王妃,屬下這就去將陸太醫請來?”
“嗯。”夏詩昭這瞬根本連眼都沒抬。
眉頭微皺,就這般再用了所有力氣,扶著慕容絕。
慕容絕感受到她這瞬掙紮過後的體貼,就像是勉強忍著自己心中的難過,依舊裝作原本的樣子,與他溫柔相待,照顧著他,此刻眼中的神情隻微暗斂,跟隨著她進殿。
人被扶進殿,慕容絕便到了榻上,夏詩昭扶著他坐下,這刻什麼話都沒說。
“……”慕容絕也冷沉著聲,言不語。
殿中無人伺候,本就安靜得很,現在兩個人坐在起,麵對麵寂靜無聲,更是清淨得不像話……
彼此無言,更是心中覺得荒涼。
夏詩昭就這般站在側,此刻眸子微微轉,就像是看到了別的地方去。
司鵠去將陸逸之請過來,藏書閣裏這兒還有莫約兩刻鍾的距離,再怎樣急忙趕過來,想取出箭矢,都還是需要再等會兒。
夏詩昭終於出了聲:“絕 ,你再撐撐……”
聲音低得不像話,也像是從喉中擠出來般。
她這會兒的心情,根本不適合說話。
慕容絕聽著她這瞬的低聲,隻又皺了皺眉,是疼得不行,到了此刻也無需再強忍著裝作無礙的樣子。
什麼挺拔而有氣勢的身姿,在這瞬,隻頓然消逝,隻唯有雙緊緊蹙著的眉頭,看得令人觸目驚心。
可就在這種沉默中,夏詩昭直望著寢殿的門口,像是心情煩亂的在盼著什麼……
“詩昭。”沙啞低沉的聲喊。
而下瞬竟然已是猛地用力扯,伸手將她帶到了麵前。
“嘶……絕 !”夏詩昭隻被他這個忽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冷聲。
這會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回不過神來的樣子,隻覺得腦中懵,竟然全是懼怕。
慕容絕似也是因為這個動作而再次扯動了傷口,原本就是傷得嚴重,疼得不行,這刻結痂的傷口又似扯裂開來,重新流出了血。
可他眉目冷沉,這瞬也就像是不怕痛似的。
目光炯炯的看著她:“在難過嗎?”
低沉的個字,像是從心底最深處逸出樣,他身上的氣味帶著血的腥甜,全都撲到了她的鼻尖,因為靠的近,也難受的很。
“……”夏詩昭本來就在撐著,卻沒想到他直接問了出來。
不想在這刻憂心他,不想想起這些事情,卻是問得讓她沒有了逃避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