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這個年紀了,也是該娶妻生子了,可他便隻心的想醫好這蠱毒。
想研究治好這疑難雜症是他醫者的心,可他想治好他,沒日沒夜的專研,那是發自他的內心。
此刻手放在衣間,都已經沉沉的握了起來:“取髓針確實有問題,而且……不止是這次有問題。”
“什麼意思。”話語聲陰沉。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提前開始變成歲模樣,我與你在這藏書閣中做徹底的診治,也是這般用了取髓針,那個時候取髓針已經有了問題。”
“骨髓的顏色已經稍變,脈象像是不穩,已經侵入了心脈,隻是不能確定。”
“然後呢。”
“後來你在雙生殿被困宮中,那次我在給你把脈之時,已經發覺了心脈錯亂的跡象,於是才會阻止你再次服藥,出現更嚴重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本王活不久了是不是。”
如若不是這樣,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哭什麼。
陸逸之麵色蒼白,薄唇微微發顫,麵上的神情再正經不過,話語聲也仿佛重如千斤:“,你以為我是在與你開玩笑?”沉得都似低吼般。
“後來後遺之症發作之時,我與你查脈,又是蠱毒止住的了脈象,就好像這蠱從來不曾在你體內存在過般,從未遇到這種狀況,於是也不敢與你說,心中想著能否等到下個月圓之夜再看,卻是你又出了新的問題,直沒有變回歲的樣子。”
“,你就不曾留意,自己此刻這錐心之痛越來越長,卻是遲遲不變身?”
“蠱在人在,蠱亡人亡。”
仿佛是瞬間的皺眉,此刻慕容絕泡在這滿是龍須草的大桶中,聞著這刺鼻的味道,已經麵色猙獰。
“不可能。”
他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好不容易醫治了年,從每年都往後倒退歲的模樣,將時間靜止在歲的樣子,沒有回到繈褓之中,然後死亡……卻是怎麼可能在此刻,已經拿到了解藥的時候,告訴他蠱在人在,蠱亡人亡?
“,取髓針……”
陸逸之雙目通紅,輕雅的樣子蕩然無存,凶怒的從身後取出,牢牢握在手中,指節泛白。
就這樣停在了慕容絕麵前,告訴他所有的真相!
“不過是半刻鍾而已,黑了。”
“你知道著是什麼意思? ……蠱已……入了心脈!”
話語聲低沉,仿佛是無言的咆哮,而後取髓針就這般拿不穩的落在了地上!
鴉雀無聲的藏書閣,道針落聲。
慕容絕不說話,就這般眸色晦暗,深沉得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逸之。”話語聲終於軟了下來。
“蠱入了心脈,是什麼意思。”
“……蠱毒已在你體內盤踞了太久,加上這陣子情況不太對勁,已經變本加厲,原本是應當猖狂發作,卻是因為上次的解藥,抑製了蠱的活性,這蠱……已經藥石無醫。”
連他……都已經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方才看脈象,應當是最近便要變回這歲的樣子了,到底還能變幾次,我不知道,蠱蟲已經是強弩之末,掀不起什麼風浪,卻是已經入了髓心,兩年……應當是熬不到了。”
“逸之!”
慕容絕此刻的眸光也幽厲得很,就仿佛能從眼裏擲出刀劍般。
陸逸之被看得打了個顫。
可是他仍是要說實話:“不僅怕是照這樣的情況下去,熬不過兩年,若是其中再生什麼事端,怕是連年都沒有!”
慕容絕此刻在水中已經停留了夠久,背後的傷口已經不算太疼,至少已經遠遠沒有此刻胸口的錐心之痛疼。
仿佛窒息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這樣把手停在了胸口上,重重按。
從水中站起了身,就這般與陸逸之對看。
“你說,我還能活多久!”
陸逸之已然有些沉默,雙目依舊泛紅,紅得像是受困的獸。
此刻內心複雜得很,仇恨交織,就是想要發泄,都找不到個發泄的出口。
隻能把臉別到了另外個地方去。
這會兒目光就長久的看著落地大窗,映照著小榻,空空蕩蕩,就連整個藏書閣看起來也並空空蕩蕩,整個 王府……看著也如死寂了般。
“說。”慕容絕沉沉出聲。
這刻整個人都從木桶中跨了出來,似是因為這聲音沉得很,仿佛像是在怒吼,是動怒的征兆:“我讓你說!”
大手已經握成了拳,另手緊緊扼住心髒的地方。
疼得眉宇都擰成了團,像是個解不開的死結。
“你說……”
方才他還那般說不過是兩年而已,他等得起,現在告知他連年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