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再失去彥,可是……好像已經變得不太樣了。
從漁村到皇城,因為上次是走水路而至,逆流而上,用了天,這次走陸路,壯大的隊伍,直延續了好幾裏,整整走了半個月,才走到了皇城郊外。
綰綰在這些日子裏,已經習慣了和百裏彥分房而睡。
他還在照顧疼愛著她,卻是不再和她有半分的親近舉動,也不再越雷池,綰綰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每次想到這些,綰綰就會低下了頭。
“綰綰。”此時人群之中,百裏彥站在前方,喊著她的名字。
綰綰就這般抬頭……
“咿呀……”低低的應著他。
兩個人就這般站著對望。
百裏彥看著綰綰目光閃躲的樣子,瞬間邪眸又斂了起來。
綰綰這段日子越發越變得沉默寡言了,失去了暖娘以後,比從前那個害羞少話的她更要沉默。
看在眼裏,邪眸斂,這會兒朝她招了招手:“綰綰,過來。”
綰綰看到他朝自己招手,看了看周圍,猶豫了下……
皇城郊外,大家都在停休整頓,就要進皇城去了,進去……便是個她不懂的世界,她心裏有著忐忑和擔憂,看著他主動親近招呼她,她僵了僵身子,竟然不敢真的靠近……
百裏彥看綰綰緩緩挪動的步伐,臉上有著猶豫,頓時再沉了眸。
眸中流連的暗光,連自己的心口都不疼。
不由得放緩了眉頭,讓自己臉隨意的模樣,對著她笑:“愣什麼呢?”
熟悉的語氣,綰綰這才挪動了步伐,加快走到他身邊的速度。
上前,百裏彥就將她輕輕帶,帶到了身邊來。
卻是沒有擁著她……
綰綰的心動了下,瞬間又低下了頭,直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餓不餓?”他沉了聲。
綰綰搖了搖頭:“不……不餓……”心裏是這樣回答,嘴上卻說不出話。
百裏彥皺起了眉頭,綰綰此刻的樣子呈現到他眼中,是個可憐搖頭的模樣,還有發出的模糊“咿呀咿呀”聲。
她還是沒有辦法說話。
綰綰似感受他眼裏迅速暗沉下來的眸光,頭壓得更低。
她還是在想著,兩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呢?夫妻?亦或者是……陌生人?她隻知他是她的依靠,他是她的夫君,可是在他心裏,此時的她,又是她的誰?
綰綰抬起了頭,聽著他關懷的話語,又眼中釀起了水霧,此刻隻迅速低下頭去。
或許,就像娘說的般……他和她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娘屍骨未寒,兩個人就要這般……驗證那些箴言了嗎?
綰綰心裏是喪母的痛,又是覺得害怕,她越來越害怕了……
百裏彥看著綰綰這樣,目光又更是越發沉了下來,定了心意。
“待到入城去,我會帶你回府裏,綰綰……你現在府裏小住會兒,我進宮先見見皇上。”
不告訴她,他為何去入宮見皇帝,而是先告訴她,他的打算。
她如此敏感,他卻什麼安撫她的事都不能做,唯先告訴他,他會丟下她。
讓她清楚明白,與她坦誠,她才不會在找不到她時驚慌失措。
綰綰點了點頭:“好……”
她現在還能說什麼,做什麼呢?隻能……聽彥的啊……
乖巧的模樣:“我聽彥的,我什麼都聽彥的……”
百裏彥看綰綰這樣比劃著手指,小心翼翼的樣子,眸中的沉色越發的重。
暖娘的死,還有他的疏離,已經將她漸漸變成了這樣。有些傷害在悄無聲息間,將人刀刀的剮著,比瞬間的萬箭穿心還要痛。
百裏彥就這般沉沉收了手,邪魅的薄唇也扯,有些事情……他非要弄清楚不可。
就在將綰綰半帶在身邊的時候,隻聽到身後停休整頓的隊伍驀地發出了陣騷動聲。
百裏彥皺起了眉頭,深眸也掠出了邪光:“怎麼了?”
綰綰也頓,趕緊在他身側站直,微微又退了兩步。
隻聽到道聲音:“侯爺,侯爺府中來人了,夫人……親自出城迎接了!”
百裏彥掠出的邪光動,這會兒隻順勢看了前方驀地有動靜的地方眼。眼尾眸光也將綰綰掃了進去。
綰綰聽到下人稟報的“夫人”次,眸光中有了變化,是緊張。
“我娘來了。”百裏彥沉沉出聲。
他與他娘直是個特殊的存在,據說當初他娘生他的時候,難產了三天三夜,而侯府中也隻有他個男兒,所以疼愛他得很,後來也因此養成了他這般邪放不羈的性格。府中爹也沒辦法……隻得隨著他去,讓他當方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