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我越來越氣悶,在這麼高溫的天氣之下,帶著氧氣麵罩,我把槍扛在了肩膀上,我往後麵看了看,沒想到的是,魔頭、響笛、長眼、穿山甲、弓弩和老柯他們都跟在我的後麵,我會心地笑了笑,這群家夥,大家都打定了一個主意,誰也不能被淘汰,所以,我們都緊密地抱成團,跑在一起,互相地打起,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兄弟就在身邊,使得我們有力氣能夠堅持下去。
我們還在繼續奔跑著,充滿碎石子的道路讓我們的腳越來也不舒服,雖然我們穿的都是作戰靴,可是長期地在這種道路上跑步,很容易崴腳,當然,還有越來也多的人因為受不了那股悶腥之氣而摘下麵罩,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哇哇地吐著,然後帶著不甘的目光,不甘地掙紮著,被長劍的士兵拖上軍卡,一點也不會逗留。
大概估算了一下,跑了差不多二十多公裏,我們才轉過那個山坳的彎道,劉大隊悠然地站在敞篷軍野上,很瀟灑地抽著煙,笑眯眯地看著我們這群累得像死狗的人,在終點的旁邊,用木頭架子架著一麵鑼,一個長劍的士兵手裏拿著鼓槌,站在銅鑼旁邊。
“用鼓槌敲響那麵銅鑼,才能休息!”劉大隊拿著大喇叭喊道,於是,我左手插著腰,右手扛著槍,亦步亦趨地跑向那個長劍的士兵,接過那根鼓槌,“咣”的一聲,敲響了那麵銅鑼,然後一個箭步,踏過了那條白線,倒在地上,把氧氣麵罩取下來。
頓時,我覺得空氣一下子變了,帶著麵罩,仿佛就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充滿著惡心的腥臭氣味,那是中午吃的生牛肉的味道,我居然是第一個到達的,現在想想,都覺著不可思議。
隨後,魔頭他們都到了,銅鑼聲咣咣地響起,地上橫七八豎地躺著咱們這群死狗們。
“怎麼樣?你們還好吧?”魔頭問道,他喘著粗氣,其實,如果是二十公裏武裝越野,對於我們來說,根本不是個事情,可這劉大隊也太奸詐狡猾了,知道我們都能承受這二十公裏的訓練,中午卻讓我們吃生牛肉,還帶著麵罩,本身已經有嘔吐的感覺了,再到氧氣麵罩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那股腥臊之氣直接噴在了麵罩那狹小得不能再狹小的空間裏,於是乎,意誌力薄弱的人,都忍不住了,而忍不住的後果就是,帶著滿心的不甘被拖上軍卡,帶著憤怒離開這裏。
“還行!就是他娘的太惡心了!”我說道,直到現在,我的心裏還在反胃。
“老柯呢?你怎麼樣?”我扭頭問躺在我身邊的老柯,他的臉色雪白,沒有說話,衝我擺擺手,但是我看到他的腮幫子已經鼓起來了,這家夥,肚子裏的東西已經翻上來了,隻是被他包在嘴裏,然後再咽了回去,我真特娘的後悔,去看著家夥,一看到他把那生牛肉給咽下去,我那反胃的勁頭又上來了。
“真他娘的變態啊!”弓弩歎口氣,躺在地上,張大嘴巴,用力地哈著氣,估計是想把那腥臭的氣味全部排出去吧。
“以後啊,還有得我們受的!”響笛說道,“這牛鼻子,整人的手段一天會比一天高明!”
“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給洪團座丟人!”長眼沒有躺下,隻是坐在地上,他也好不到哪裏去,我環視了一下四周,情況都跟我們一樣,隻是還有一個人,就是我中午看見的那個彪形大漢,他居然沒有跟我們一樣像死狗一樣坐著躺著,而是站立著,眼睛看著咱們這群人,充滿著不屑,他這樣站立著,讓我又想起了新兵連的時候,當我們都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老柯那家夥,還筆直地站立著,也是這樣,俯視著我們。
他看見我在看他,又咧著嘴衝我笑了笑,然後轉頭。
那些中途被淘汰的人永遠不能到達這裏了,他們已經被軍卡送到營地,然後會跟我們來的時候一樣,拉下車鬥的簾子,把他們送回到該去的地方。為了這次選拔,這些人足足準備了兩三年啊,就這樣,還沒開始正兒八經地受虐,就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