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在部隊得的軍功章加起來,那也是能塞滿一盒子的,臨老了還要受這份侮辱,我媽也曾經想過到我父親的老部隊去找老首長幫忙,可被我爸阻止了,說都退伍這麼多年了,不要給部隊添麻煩!”我們安靜地聽著,張澤遠平靜地說著,那份心情和大自然卻融為了一體,一個軍人,退伍之後,卻在社會上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他的那些軍功章,都表明曾經的他為祖國和人民做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照理說,他退伍後哪怕是當公安局局長也不為過,可是????
“有一天,他和另一個警察在社區巡邏,發現了一個行竊的小偷,他們倆就追了過去,可是這小偷居然有四五個同夥,在小巷子裏拿著棍棒在接應,我爸就是那一根筋,見到小偷的同夥也照樣衝了上去,可是那個警察卻跑了!”張澤遠說著說著,居然流下了眼淚,他在極力地製止自己哭泣。
但我們還是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在張澤遠的父親發現了小偷之後,兩個警察追了過去,小偷跑進了一個小巷子,在小巷子的另一頭,等著四五個拿著棍子和鋼管的小偷,那年輕的警察見到這陣仗,趁著張澤遠的老爸衝上去的時候,居然一個人貪生怕死溜號了。
雖然他爸在部隊摸爬滾打過,但好歹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普通片警巡邏身上根本不帶槍,手無寸鐵,麵對著四五個精壯漢子,手裏還拿著家夥,張澤遠他爸哪能打得過?最後,在腦部受到無數下的重擊,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去醫院看到我爸的時候,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頭骨被打凹進去好幾處,鼻梁也被打斷了,連化妝的遺容師都搖著頭說這還怎麼化妝啊?”張澤遠咬著牙齒,一邊說著,一邊抑製著心中的悲痛。
而我和灰熊心裏受到的震動更大!
“他是死在了小偷的手中,可間接害死他的,是他的同事們,如果他不是開除了所長的侄子,他就不會被人從所長的位置上擼下來,如果不是他的那些同事們為了迎合所長的笑臉,就不會把一個老頭安排到盜竊案頻發的片區!如果不是他的同事臨陣退縮貪生怕死!他就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張澤遠憤恨地說著,對於盜竊案頻發的片區,派出所一般都會派年輕精壯的幹警在那片巡邏,因為遇到突發事故或者抓捕小偷的時候,老幹警也沒那份力氣,基本上,老幹警的工作就是帶新警員或者處理一些家庭糾紛。
“最後,這件事驚動了局裏,後來才給我爸開了個追悼會,追認為烈士,可是這一切都有他媽的什麼用?人都沒了,要個烈士稱號來幹嘛?”張澤遠捏著拳頭用力地砸向地麵,“所以從那以後,我變得不再相信別人,總覺著,隻有靠自己,別人都不可靠!”
“別難過了,人都走了。”我想了老半天才憋出這句話來,這件事情對我的震動太大了,軍人這個名稱,在我的心裏是如此地沉重,可是,到了地方上,因為觸動了某些敗類的利益,他們卻從沒想過,自己的國、家是由這些軍人在保護的。
“在部隊,看到那些士兵們相互鼓勵和支持,我很羨慕他們,可是,我卻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那份信任,所以我想著來特種部隊,因為這是一個強者為王地地域,一切都隻能靠自己!”張澤遠說道,原來他來參加長劍的選拔就是這個原因,這倒是我們都沒想到的。
“可是當我來到這裏,看到你們,哪怕是剛認識不久的人,也能在很快的時間中相互依存,共渡難關,我每天都在想,我是不是錯了?大錯特錯了?我每天都過得很糾結,我把自己包裹起來,不想跟你們接觸,甚至對你們冷言冷語,我就是想堅持我當初的想法,這世界上,信得過的人,隻有自己!”他歎口氣,“可是,當從昨天開始,我們一路走過來,不管是去營救三隊還是現在去搜索殺手,我都發現,我錯了,我想融入你們,可是,我卻不知道你們還會不會接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