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喇嘛身穿厚重的藏袍走在雪地裏,他並不像男人那樣分不清方向一直往前走,他好似熟悉這山脈中的所有方向,他緊緊握著手中的藏刀,漸漸地寒風也停止了。隻是迎對他的不是像剛才男人一樣遇到的狼群,而是一座巍峨而古老的宮殿。
這座宮殿以難以想象的龐大和莊嚴屹立在老喇嘛的麵前,老喇嘛覺得腿有些軟,幾乎有一種將要跪下來的衝動,這座漢試的宮殿,由內而外散發著不應有的光芒。老喇嘛靜靜地看著,他好像聽到有古老的樂曲和低沉的聲音從那宮殿深處傳來,像是幾千年來的歎息,隱藏著深深的憤怒,又像是將要從沉睡中蘇醒的野獸的低吟。
不管是什麼,保全自己,很快就和自己無關了。老喇嘛心裏這樣想著,但當他再次抬起頭看那宮殿時,宮殿消失了,一切都是剛才的雪原,連同古老的樂曲和低沉的聲音也消失了。
老喇嘛試圖想要往前走,但是他突然停住了,因為他看到,在他前麵不遠處的雪地裏有一個屍體。老喇嘛走了過去,屍體像是被某種野獸咬死的,血肉模糊的已經分辨不清麵容了,老喇嘛卻突然跪在地上,他握著那支冰冷的斷臂,像是在歎息著什麼,久久才放開。他起身,對著屍體行了一個禮,然後繼續向著雪山外走去,他也宿命,也就要結束了。
他走了很長的路,終於走出了這片雪山,但是他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可能依然微乎其微,他坐在路邊向店主討了碗酥油茶,喝完之後便道謝離去了。他要去更遠的地方,傳遞信息給那些人,當然不是為了讓他們來救自己,而是讓他們回去。無論是多少次回憶起那個宮殿和耳邊的聲音,都覺得這一切太可怕了。
他走在廣闊的草原上,看著對麵美麗的湖泊,還有那許久未見的藍色的天。也許他原本就不應該相信那個男人說的話,男人究竟是怎麼死的他不得而知,但是男人懷裏的那個孩子不見了。想到這裏,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一種被窺探的感覺侵襲了他整個身體,他感覺到了恐懼,他試著抽出懷裏的藏刀,可是來不及了。
一顆、兩顆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身體,他還未來得及做任何的反抗,敵人已經跟蹤了他們一路,不管是來時,還是在雪山,直到他停下腳步便意味著死亡的歸來。因為發現了敵人存在的他,再沒有任何價值了。
敵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從他的懷裏,抽出了那封信。他的視線漸漸地模糊,以此被大雪掩埋的塵封的事件作為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