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每年的元旦都要舉行文藝會演,且各係都要出節目。他們係去年元旦表演的節目是大型歌舞《燭光裏的媽媽》。係學生會的領導到一年級的新生中挑選俊男靚女組對時,形象好樣貌佳的遠誌當然也被抓了丁。
雖然遠誌一向熱愛學習,是學習標兵,但並不是隻知道埋首書堆的迂腐書生,書呆子一枚,對於這樣的團體活動也並不拒絕的,仍會積極的參加。
每晚一幫子新生在係會議室裏排練舞蹈,遠誌總是按時到達,從不缺勤,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的去練習每一個舞蹈動作。其中有一個動作是:前排的女生向後微仰,後排的男生則托住她們的腰,讓她們微微向前抬起一條腿,擺出一個非常優美的舞蹈造型。
當時站在遠誌前麵的那個女孩還特意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遠誌,看他長得高高大大的,於是放心大膽的就仰了下來。結果,遠誌手一崴,卻讓她重重摔倒在地上。姑娘站起來後,有些氣惱的瞪著遠誌:“天啊!你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嗎?難道是故意的?”
遠誌麵紅耳赤,連連致歉。他怎麼會是故意的呢?那時的遠誌還沒有找到家教工作,每天的生活費用就靠學校的那點補助,所以過得相當節約,每晚隻吃二兩稀粥,像這樣又蹦又跳的又實在是太消耗體力了。遠誌早就沒了力氣,哪還有勁托住她。雖然她也很苗條,並不是很重。
姑娘瞧他也不像是故意的樣子,便不再追究,隻是一再叮囑道:“這回你托穩了啊!”遠誌唯唯喏喏。也是這一跤,遠誌才注意到和自己搭檔的這位姑娘長得是什麼樣子了,白白淨淨的臉,齊耳的短發,乍看上去有幾分像那年自己在會場上見到的殷琦。
以後的排練中遠誌再也不敢分心,且動作總是輕柔有力,生怕再摔了她弄得大家難為情,也怕太過有力弄疼了她。也因此,在以後練舞的空檔間,倆人也會說笑幾句。等到彙演結束以後,倆人儼然成了老熟人。
有時在路上偶遇夏瑤瑤提了個什麼重物時,遠誌便會過去幫她拎一段路,並一直送到她的宿舍樓下。有時在食堂遇見,也會坐一起吃個飯,說些學習上的事或者是校園裏廣而傳之的笑話。
在他們學院裏有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就是一旦兩個男女生相互確立了戀愛關係,第一表現就是一起搭夥吃飯。在食堂裏,隻要看見誰跟誰坐一起吃飯了,就知道他倆是好上了。他們係上一屆中有一對每天都是如此,曾經魯俊在宿舍裏大發感歎過:“看他們倆在一起吃飯,感覺很溫馨,很有家的味道。自己都想馬上有一個家了。”
所以當遠誌和夏瑤瑤坐一起吃飯後,係裏便有了他倆是一對的傳聞,隻是他倆渾然不知而已。
遠誌他們宿舍裏的四個人,除了遠誌來自江蘇;一個來自廣東,叫朱柄豪;另外兩個都是北方人,其中一個是本市的叫魯俊,剩下的一個是小乙。恰巧夏瑤瑤也是本市人,還和魯俊是高中時的同學。
魯俊見他倆坐到一起吃飯了,不由得八卦心起,追著遠誌刨根究底。遠誌不知道他心裏的那份齷齪想法,一老一實的告訴了他前因後果。結果魯俊聽完後,仰天哈哈大笑,笑畢,隻說了一句:“曲有誤,周郎顧。這跤摔得……你這家夥太壞了。哈哈哈!”那意思不言而喻,遠誌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引起夏瑤瑤的注意,就是想和她套近乎,然後……
遠誌鬱悶極了,衝魯俊道:“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是不是你就是用這套勾搭人家小姑娘的啊?”
“切!還裝什麼裝啊?沒有那一摔,你倆會熟嗎?會坐到一起吃飯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學院的校規?”魯俊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遠誌更加詫異了,追問他道:“什麼校規?”
“凡是相好了的,都要搭夥。一是為了節約省錢;二是增加感情,為未來的共同生活打下基礎,了解彼此的生活習性,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最最重要的三是昭告天下,專屬權所有,旁人不可再有非份之想。”魯俊憤憤的補充道。
遠誌這才想起,校園裏的這一雖沒明文規定但已約定俗成的校規,嘴上讓魯俊不要瞎嚷嚷,壓根就沒那回事,心中暗想著以後自己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了,切不可給夏瑤瑤帶來負麵影響,畢竟人家是一個清白女孩子。自己一個男生,臉老皮厚,被人風言風語的風傳兩句是沒有什麼的。
魯俊卻不以為然:“夏瑤瑤不好嗎?本市人,更重要的是她家一個什麼親戚就在我們學校當領導,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個校領導?你和她走近些是沒得虧吃得,要是能追上她,那就更好了,前途無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