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乙一臉焦急的樣子,遠誌扶著床欄探下身來衝他說:“想不想知道是誰?”
小乙眨了眨眼睛,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就是證明你撿到錢的那個。”遠誌沉聲道。
“啊……”小乙當場石化,在也明顯不過了,雖然大家不住一個宿舍,好歹也是一個廳,雖然不是很了解很熟悉,但彼此也不陌生也是知道點相互情況的,那個男生家裏的經濟狀況也不咋樣,和遠誌一樣,幼年喪父,這臨近學期結束怎麼會還有錢存的呢?就算是獎學金,那也是下學期開學後才發的了。這還真是賊喊作賊呢?
遠誌,一手撐著床沿,輕輕鬆鬆的就跳落下地,然後一手拖住小乙,走:“去找他去。”
小乙遲疑了,身體經不住往後退。站在他身後的魯俊一把抵住了他:“你咋這麼孬種的呢?怕什麼怕,有我們呢?”和著遠誌,前拖後推的把小乙帶到了隔壁。
遠誌到了隔壁後,也不廢話,單刀直入對著那丟錢的同學說:“你說你的錢丟了?那麼你怎麼就知道是小乙撿了去的呢?”
那人一見氣氛不對,心中沒底,遲遲疑疑的看著他們三個,吞吞吐吐的道:“別人看見在我之後就是小乙進去的。”
“誰?誰看見的?”遠誌故意環視了一周,打量著這屋裏其他幾人。那個當初指證的男生也在裏麵,低著頭不吭氣。遠誌又把視線投向那個丟錢的,冷冷的盯著他。丟錢的同學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忙用手指悄悄的指了下那個男生。遠誌唰得一下把兩道冷光投向那個男生,淡定的問道:“是你?”
那個男生情知形勢不妙,但騎虎難下,隻得點點頭。
遠誌嘴角一揚,笑笑說:“就是你當時在旁邊一直洗衣服的?那麼,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這期間你上過廁所了沒有,是在小乙前還是小乙後,是不是也是那個坑?”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那個男生都有點懵了,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硬著頭皮撒謊道:“沒有。”
遠誌兩手一揚,輕輕擊了下掌,笑了起來。魯俊便站了出來,笑笑說:“你們宿舍裏的人可真都有錢,都學期快要結束了,還有錢存到銀行去。”然後走到那個男生麵前,冷不丁的問了句:“你今天到銀行裏去存了多少啊?”
那個男生頓時一僵,同時意識到宿舍裏其他幾人的目光此時正齊唰唰的聚焦在他的身上,抬臉正想辯解,卻正對上遠誌那一雙是笑非笑的眼睛,原先在心裏築起的咬死抵賴的堡壘瞬間轟塌,一張臉脹得通紅。
遠誌仍舊微笑著,淡淡的道:“我們也隻是來問問,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畢竟丟了那麼多的錢,不是小數目,問清了也好一齊幫著你找找,既不能冤枉了小乙,也不能便宜了真正撿到錢的人是吧?”說完眼光故意在那個男生的臉上逗留了一會。這才拉了魯俊,又拽了小乙道:“走。我們先回去。”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想必那個男生也知道該怎麼做了?人生何處不相逢,得饒處且饒人。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雖然他的行為非常的卑劣,但是遠誌還是願意給他一個改過自新機會。因為,他也很窮,嚐過沒錢的滋味是個什麼樣滋味,若說在這個世界上第一件讓他刻骨銘心的事,那便是窮。至於第二件是很久很久的以後,在他不得不放棄殷琦時產,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其次,考上一個大學真得不容易,不能因為一件事就毀掉一個人的前程,尤其是他還和自己一樣,年幼喪父。遠誌可以想像,假如將此事捅到校保衛處,學校會給予什麼樣的處罰。拾金而昧暴露的一個人貪婪的一麵,故意誣陷栽贓別人那是什麼呢?學校到時一定會開除他的。當那時,他家中的寡母會怎樣的一個傷心欲絕?遠誌的眼前竟浮現出木蘭姨的那雙飽含愁苦和憂傷的雙眼。由已及彼,遠誌願意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末及,那個丟錢的男生在他的床底下發現了丟失的六百元錢。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麼一回事,既然錢已失而複得,也沒人想去追究這是誰的過失?那個丟錢的同學很是過意不去,要擺一桌向小乙賠禮道歉。
小乙都到他的口頭道歉便原諒了他,也拒絕了他的請吃飯。
這事以後,小乙從此就感激上了遠誌,一心想為他做點什麼。如今遠誌有了困難,自己怎能袖手旁觀,棄他不顧呢?小乙是做不到的。他一定要等到遠誌出院後,才能放得下心來回家。至於夏瑤瑤,他壓根就沒指望。
第二天,夏瑤瑤果然燉了魚湯,轉了四次公交車趕到遠誌住得醫院。當遠誌看見她熱得一臉通紅滿頭大汗的站在自己病房內時,真得感動了,暗暗告誡自己:我可以不喜歡她,但是絕不能傷害她。想到這裏,遠誌還是很客氣的招呼夏瑤瑤坐下,並一再向她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