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籬笆裏養了她那天在湖邊看到,疑似母子,一大一小的兩頭羚羊,還有個籬笆裏麵種了幾棵樹,裏麵掛滿了鳥籠,嘰嘰喳喳都是她最喜歡的紅毛雀鳥。
值得嗎?
就因為她無心的一句戲言,他大傷初愈,就急匆匆趕進林海為她造出這樣美麗宏大的一所莊園。
不值得,不值得。
她要他好,要他平平安安,要他無病無災。
她不值得他為她付出那麼多,真的不值得。
蘇小米趴在修皓肩頭,嚶嚶嗚嗚,泣不成聲。
豆大的淚水一顆顆從她嫣紅的臉頰滑落,滾滾而下滲透進了修皓後肩的皮衣。
“喜歡嗎?”
修皓問蘇小米。
就算明明是在討好蘇小米,就算他明明是在哄蘇小米開心,他的聲音也依舊是陰鷙冰寒,凜冽無情。
沒有人能觸碰到他冰封的外殼下那顆炙燙而又柔軟的心。
沒有人可以衝破他銅牆鐵壁般堅不可摧的心防,觸碰到他心底最深處的真實。
然而這一切於蘇小米,卻唾手可得。
她隻要伸出手,他的心就已經炙燙燙,毫無防備地擺在了她麵前。
叫她如何能夠抗拒,叫她如何能夠拒絕?
“嗯,嗯!喜歡!喜歡!”
蘇小米連連點頭,趴在修皓背上,泣不成聲。
“既然喜歡,那,你不走了?”
修皓沉下聲來,咄咄逼人,不容抗拒,連聲追問。
“我……”
蘇小米最後猶豫了一下,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她親戚朋友哭泣痛苦的臉龐在她眼前不停晃動。
緊接著,修皓麥色的手指強而有力地扣住了她的臉龐,逼迫她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與他對視。
僅僅一刹那,蘇小米就被修皓冰封的眸底如岩漿般狂湧的炙燙和深情奪去了呼吸,遏止了心跳。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恍恍惚惚,虛無飄渺,仿佛從遙遠的外太空傳來,仿佛早已不是她自己在用嘴唇說話。
它脫離了她的神智,淩空於她的頭腦,堅定不移地回到他道:“恩,我不走了,再也不!”
那一瞬間,似煙花般璀璨,短暫而又耀眼,蘇小米不確定,因為這不是修皓臉上會出現的表情。
霧裏看花,水中望月,她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他衝她揚眉輕輕一笑。
就好象萬年冰封的湖麵微微裂開了一條細痕。晶亮亮一閃,萬丈光華,天地璀璨。
下一個瞬間,修皓一腳踢開房門,背著蘇小米走進了木屋。
屋子裏麵就沒有外頭那麼好看了,到處東一塊西一塊,堆滿了圓滾滾的木頭疙瘩。
時間緊迫,從修皓傷好,到他搭建好木屋,才過去短短十天,他還沒時間打造屋子裏的家具擺設。
蘇小米骨碌碌從修皓背上爬了下來,圓滾滾的跑進內室,拿起一把修皓顯然早就事先為她準備好,小巧的榔頭,乒乒乓乓開始在廳房裏修起了給小黑小紫,還有他們四個兒女,小白小灰住的籬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