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殷琦對學習並不熱愛,但還是很留戀校園裏的美好快樂時光的。下課後和巧雲一道,說著悄悄話去校門口小店買零食吃的那份閑暇愜意;或一道上個廁所趁機拐個彎去小花園裏欣賞下風景,偷偷摘兩朵花回來的刺激;或者哪也不去,坐在座位上學唱最近熱播電視劇的主題曲,殷琦每晚都會偷看電視劇的,班上的女同學偶爾看過一兩集,都知道歌好聽,就是不會唱。所以,那時就會有好些個女生崇拜的聽她唱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令她迷戀校園的根源。
也不知道她媽從哪打聽來的偏方,總在這時煮上一大碗薑糖水讓她喝,然後再衝一個熱水袋替她敷在關元穴上。這樣的做法果真能減輕一些痛苦,身體的痛楚減弱一到她在床上還能躺得住,不至於翻來滾去,恨天恨地。身體上的痛楚好了些後,便覺得這樣躺著實在是無聊悶得慌,也理解了當日坐院時的心情,唯一能做得就是望眼欲穿的盼著巧雲快點放學,快點來探望她。
巧雲放學後總會將當天的作業帶回來給殷琦做。那時殷琦便呲牙裂嘴的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可憐巴巴的說:”巧雲,我都這樣了,你還把作業給我帶回來做?你煩不煩啊!不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幫我做吧!”
巧雲道:”你就不擔心你的功課落下來嗎?每個月你都要休息一星期。”
殷琦忍著微痛,坐起道:“我又不是殷錦,胸懷大誌,壯誌淩雲的非要跳出農門。我痛都痛不過來,還管作業?”
巧雲看看她,想了一會說:”殷錦那樣不好嗎?人人羨慕,人人誇讚。我真希望三年後,我能像她那樣考出去。“然後,她伸手握住殷琦的手說道:”殷琦,我們一道努力吧!將來一道考出去,考到一個學校去。”
殷琦愣了一下,一言不發的縮回手把自己的枕頭倚牆豎放在背後,然後重重的靠上去,笑笑,”又一個有大誌向大抱負的人哈!還真沒看出來呢!“
“你一人努力吧!別拉上我。我可不敢跟殷錦比,向她學,那個高度實在是太高,沒辦法辦到。殷錦的聰明智慧就如同她的長相一樣是天生的,與生俱來的東西,我怎麼能學得來?“
瞬間,巧雲的臉色陰晴不定:殷琦,難道你也是在提醒我嗎?
殷琦不知道,仍自顧自道:“退一步說,跳出農門做城裏人真得有那麼好嗎?你看我堯年哥自打去了南京後,就總是吵著要回來,說什麼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生是天王的人,死是天王的鬼。南京人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會開口閉口的嘲笑鄉下人‘二妹子’,要不是他們的老祖宗把家給安在了城裏,他們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又不是擇優選進城去的,有什麼了不起呢?“
“還有殷錦,你不知道她國慶節放假回來時都哭了。假期結束,臨去學校前還躲在房裏偷偷哭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的回學校。偷偷跟我說想家,不想去學校,但是又不敢跟家裏人說。嗨!這要是我也像她那樣考出去,隻怕在外麵半天也待不住,就要逃學偷跑回來了。我可是比她還要戀家的。“
巧雲聽她叭啦叭啦說了一大套,心裏的不痛快越來越掩飾不住,麵色不禁沉了下去,什麼意思嘛?到底是真得不想考出去,還是認為我考不出去,故意說得這麼難過,好教我死心。
殷琦這才發現她臉上陰陰陽陽,知道她是不高興了,忙換話題,向她撒嬌抱怨道:“躺了一天,我的頭都睡扁了。”
巧雲這才轉怒嗔笑道:“這不正好嗎?想逃學還愁沒理由呢!這下好,正大光明的翹課了。”
殷琦苦笑道:“你試試。如果好好的在家不上課,那肯定是好的。隻是我都痛成這樣了,隻能躺著,哪還有什麼好。”然後咬牙發誓道:“下一輩子我再也不做女人了,就算是做牛做馬也要做個公的。”
巧雲聽了,無比同情,且感同身受的點頭說道:“我也是,雖不像你那麼痛,但實在是麻煩的很。”並又安慰她道:“我聽我媽說,這個病隻要一結婚就會好的。”
殷琦一聽,立即打起精神來,問道:“真得?”說完又猛得黯然失色道:“唉!那要等多久啊!我才上初中啊!至少要也二十歲後才能領到結婚證吧?”
巧雲笑道:“你不會現在就想結婚吧?”
殷琦涎著臉,點點頭。兩人相視片刻,同時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