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體,這點外傷總還扛得住。反而是雲澈大驚小怪了,讓他有點莫名。
看完醫生,雲澈又把他送回家。
見雲澈跟著進屋,站在屋中央不知該往哪兒坐,卻並不打算馬上走的樣子,葉慎榮隻好盡地主之誼:“雲導要喝點什麼嗎?”
又不是第一次進到這屋內,雲澈卻仍然像初次登門一樣,仔仔細細地環顧房間各處,聽葉慎榮問他,轉過臉來愣了愣,笑道:“有什麼喝什麼吧,你也別忙了,坐下歇著。哦,已經到吃中飯的時間了,你餓嗎?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隨便做點,咱倆湊合了吃一頓。”
葉慎榮皺眉,心說,這是我家還是你家?
“嗬,別誤會,我是餓了,下午還有事忙,估計沒時間吃中飯了,就想在你家一起吃了吧。既然是我打擾了你,午飯當然該由我來做。”雲澈解釋著,指一指廚房,“能讓我用吧,我的手藝還不錯的。”
以雲澈和葉慎榮的身份差距,葉慎榮縱使不情願也不能表現出來惹這位大人物生氣,便隻好點一點頭:“請便。”
雲澈高高興興地鑽進了廚房,不多久,又高高興興地端出噴香誘人的飯菜。
葉慎榮記得冰箱裏明明沒有儲存多少食材,大概就一些土豆、洋蔥和冷凍肉,可桌上還是被雲澈擺滿了各色小菜,花花綠綠,色香味俱全。
糖醋小排,洋蔥炒肉片,咖喱土豆湯,還有一道弄得挺精致的蔥拌豆腐,已經相當豐盛了,看了不嘴饞才怪。
葉慎榮多少有點意外,雲澈怎麼看都像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紈絝子弟,竟也能下廚做出這些家常菜。
“你的冰箱裏放得夠雜的,有些東西都過期了,你不知道嗎?”雲澈帶著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低著頭說,“我擔心你糊裏糊塗就吃了過期的東西,慢點吃壞肚子,所以自作主張幫你清理了一下冰箱。唔,作為補償我自說自話丟掉你的食物,晚上我再買點吃的過來放你冰箱裏。”
葉慎榮暗暗想,雲澈真的是很自說自話,從頭到尾,登門、做飯、吃飯、整理冰箱,都好像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不過他做事雖然有點強勢,卻因為臉上總是和和氣氣地微笑著,說話也斯文禮貌,溫文爾雅,也就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葉慎榮雖然不太習慣別人跟他一起吃飯——這幾年他都一個人過慣了,現在好像自己的生活空間突然被一個不太熟悉的人侵入了——不過飯菜很可口,肚子也的確餓得慌,他便默默地低頭吃飯,沒什麼可抱怨的。
而很快他發現雲澈壓根就不像是想在他家解決午飯,吃飯的時候,眼神時不時往他身上掃來,好像他才是雲澈眼中一塊鮮嫩肥美的五花肉。
葉慎榮抬眼看過去:“雲導,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雲澈意外地愣了愣,接著微微笑起來:“我是在想,你被人打得可夠慘的,項烽雖然挨了你一拳,也應該出夠氣了。不過,是你先動的手,你怎麼會讓自己吃這種虧?”
葉慎榮板著臉,不做聲。出於彼此身份的關係,他不方便在雲澈麵前發表意見,垂下眼皮繼續沉默地啃飯。
雲澈眼睛像黏在他臉上一樣,幹脆直直地盯著看,嘴上溫和委婉:“我知道他以前是你公司的藝人,後來因為一些事被你趕出了公司,所以,他現在想報複你很正常。”
葉慎榮不明白雲澈想表達什麼意思,冷笑一聲,看著雲澈。
他身上有來自於父母的混血基因,眼睛像父親那樣深邃細長,又有一點母親端莊秀雅的影子,冷冷盯著一個人的時候,眼底淌著清冽的光,目光特別的深,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進那深深的黑洞裏去。
雲澈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睛,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們公司對藝人的行為有嚴格限製,項烽出於私人恩怨和你起衝突,已經違反了公司藝人不得和工作人員起衝突的規定,他也有責任。不過韓濤是個怕麻煩的人,項烽近期不能工作,直接影響到他手頭上好幾個項目,而他和項烽是朋友,所以才會把責任都怪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