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兵士跑來,站在不遠處,個個黑布遮口,眼露凶光的看看還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挑擔老人,又看看一臉苦相的君子心。
“你你你,坐在地上那老頭,起來說話,怎麼回事啊?怎麼?你不起來?是想永遠都起不來嗎?”
領頭一人,似這隊兵士的小隊長,他不耐煩的對著那挑擔老人喝斥著,隻是那老人兀自沉浸在兩桶大糞灑滿長街,需得承擔嚴重後果的恐懼中,絲毫沒發覺那小隊長對他的惡劣語氣。
由於黑布遮口,看不到那小隊長臉色,但能從他緊皺的眉頭,雙眼中露出的鄙夷,及壓抑的怒火中看出,此刻他臉色肯定是一臉吃了米田共的精彩表情。
見那老人絲毫沒有起身回話的意思,他額頭上青筋暴露,兩眼圓瞪,這老小子真是大了他的狗膽了,居然敢不理會自己,要不是他所在的那一片地麵上全是汙穢之物,惡臭撲鼻,他非得過去一劍結果了他。
“狗子,你去,把那老小子給我弄過來。”
那小隊長對緊跟在他身後,一個一臉獻媚的小兵士說道。
那喚作狗子的小兵士頓時一臉苦相,愣怔怔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麼的這叫什麼事啊,你嫌髒怕臭的不想上前,卻叫老子去,唉,誰叫你是我頂頭長官呢,俺隻是個小小兵士,平日裏都得緊著的拍他馬屁,這會兒都開口了,能不去嗎?
小兵士狗子都快哭了,卻也無法,隻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摸石頭過河似的,一腳前一腳後的往前探,實在是這處地麵上沒有一處能夠下腳的幹淨地兒。
這可不單單是糞便那麼簡單,也許在糞坑裏久了,加上有水或尿液的原因,這和在一起就發酵成稀稀拉拉的糊狀,粘綢不說,這一傾灑在地麵上,使地麵變得滑溜溜的,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摔個狗啃泥都是輕的。
狗子恨恨的看了眼那挑擔老人,哼,都是你這老小子的幹的好事,害得老子也跟著倒黴,等會要你老小子好看,他一邊在心中默念著:千萬別滑倒,千萬要走穩了,啊米豆腐的,千萬……。
“你這老小子給我過來……咯噗,啊嗚……!”
就在小兵士狗子離那跌坐在地的挑擔老人隻有幾步遠時,他長籲口氣,心中想著馬上要結束這該死的苦差事了,正待一邊伸手抓向那挑擔老人,一邊厲喝一聲時,他倒黴悲催的腳下一滑,就這樣直挺挺的向前撲下去。
“噗,咯咯……!”
“哈哈……嗬嗬嗬……!”
雲姻剛停下的笑,又被那笨手笨腳的小兵士狗子給逗樂了,今日算是見識了一回真正意義上的‘撲街’了。
就連一直鬱悶,恨不得死去的君子心都忍住笑出聲來,隻是他好像意識到這樣笑話一個同樣倒黴的人,好像不是太好,強把笑聲憋了回去,卻變成了一個人在那裏賤兮兮的‘嗬嗬’偷著樂。
“哇啊啊……你們敢笑老子,老子殺了你們,啊……!”
狗子趴在地上一時起不來身,他這摔的不是‘狗啃泥’,而是名副其實的‘狗啃糞’啊!
隻能說給他取名的那位是個大能啊,連這個也預見到了,要不怎麼就恰好給他取名為狗子呢,就連那個小隊長與手下的一眾兵士,均吭哧吭哧的憋著笑。
那小兵士見眾人均笑話他,對於令他此刻如此難堪的小隊長和同僚們,他當然不敢有何不喜,但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那個小子和小丫頭居然也在笑話他,他們這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果然,柿子還是要挑軟的捏好啊!
隻是,不知誰才是那個軟柿子呢?!
狗子恨恨的望著雲姻與君子心,心中已經把他們看作了自己手中的木偶。
本來領了這份苦差事就已經很不樂意了,現在居然還當眾摔了一跤,本來遮住口鼻的那塊黑布卻不知什麼時候散落一旁,嘴巴與地麵親密接觸後,弄得滿嘴是那玩意兒,讓他惡心得想死的心都有。
“你們給老子等著,笑,讓你們笑,一會老子讓你們想哭,都哭不出來!”
狗子望著笑得隻打跌的雲姻與君子心兩人,咬牙切齒的發狠話,兩眼如欲噴火。
他試著從地上爬起來,試了幾次,剛爬起又摔回去,地麵實在是太滑了,經過他這一折騰,剛剛隻有衣裳前麵沾了汙穢,現在變成全身都沾滿了。
“啊,軍爺,您,您怎麼也摔了?小的真是該死,都是小的不好。”
那挑擔老人此時才回神,這一回神差點把他給嚇尿了,離他不遠處,一個小兵士跟他一樣,跌坐在地上,滿身都沾著汙穢,連臉上……臉上都沾著有,嘴角還殘留著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