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問過他一個問題:“世界上有多少隻披著羊皮的狼?”
回答是:“很多很多。”
她讚成,但忘了把對方也算進去。
蘇子恒跟徐莉莉在背著她在賓館開房,赤裸裸的一幕,她回想起來就心神不安。
辦公桌上的杯子裏一滴水也沒剩,洛小琪推開一堆根本沒心情去看的公文,拿著杯子走到飲水機前取水。
轉身之際,忽見虛掩的門被一股外來力量推開,一個身穿黑色深V領T恤、下著一色包臀裙、腳踩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倚著門框而站,嘴角掛著濃豔的笑。
洛小琪手裏的水杯生生落下去摔個粉碎,怔怔的瞪著她,半晌苦笑:“徐莉莉……”她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忘記那通電話,忘記徐莉莉刻意的風騷捉弄?
“洛小琪,你明知道我愛子恒,為什麼還要霸占他?”他們三個大學四年同窗,畢業後,洛小琪在父親的公司就職,還給他二人安排了工作。
“現在看來,真是養虎為患!”急急逃離賓館後的倉皇還沒有完全消失,洛小琪痛恨的咬緊銀牙,眸子裏透露著猙獰。
“莉莉,怎麼不進去?我中午請小琪吃飯。”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男子從徐莉莉旁邊走過來,還以為腳踏兩條船的快活生活可以不受任何幹擾的持續下去。
徐莉莉答應過他:“隻要你愛我,我願意當一個地下情人。”
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洛小琪這塊大蛋糕,洛小琪是洛父唯一的女兒,公司的繼承權自然是她的。
苟且之事敗露,蘇子恒試圖挽回,小琪氣急敗壞的盯著他那張英俊無暇的臉,再看徐莉莉勢在必得得意的樣子,她孤注一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學生時代的每個暑假,差不多都是在跆拳道培訓班度過的。怕許久沒練,手生,蘇子恒知道徐莉莉背叛了自己,懊惱非常,徐莉莉賣弄的哀求:“你說過,這輩子隻愛我一個!”
“洛小琪才是我的未婚妻!”
小琪嗤之以鼻的吐了口唾沫:“給我閉嘴!”
徐莉莉慌張地說:“洛小琪,算你看清了,子恒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是你家的財產!”
小琪後退了兩步,身後是偌大的落地窗,蘇子恒把門反鎖,他們兩個對她一個!
“你們這對狗男女去死吧!”握緊拳頭揮過去,對方臉上印下兩對熊貓眼。她沒的選擇!
現在身為白領,好久沒練跆拳道了。徐莉莉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撕扯滾打,尖銳的指甲掐進對方的肌膚裏!
與此同時,子恒卻在小琪的辦公桌上翻找什麼,新一期的銷售策劃案,他一定要拿到!“啊,找到了!”因此洛小琪的離去他不大在乎了,幫徐莉莉對付她,生生的把她從打開半條縫的窗子推出去。
“啊,不要!我不想死啊,子恒!”愛人的名字隨同身體都乘風飛走了。
十六樓距離地麵的距離,似乎很漫長,半空中有雙手承接住自己似的,但終走向幻滅,最後的印象是蘇子恒和徐莉莉猙獰的嘴臉,以及三人爭執而從桌上打碎的盆栽。那是一棵紅豆杉,今年初結果實,三兩顆渾圓的紅豆在地板上踉蹌來回,在視線裏越來越模糊。
有人弄倒了一灘濃墨,隨即用抹布拭去。
沉黑一瞬,便白了。
“綺嫣,綺嫣,醒醒呀我的寶貝女兒!”沉重的夢幻突然脫去了外殼,好像摔入懸崖後,沒有結實的墮地,而用手攀住岩的棱角或藤條,因此迎來一線生機,耳邊,是一婦人的嗚咽之聲。
她輾轉,掀開鉛重的眼皮,宛若重生,唯一清晰記得的就是蘇子恒,紅豆……
或許因為他們曾把紅豆作為情侶之間的美好定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