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方便站,把腿上一遝厚厚的畫舉過頭頂,瞪著他,吃驚的問:“沒事沒事!你不在前麵陪老太太說話,跑我這裏來做什麼?”
宋斌笑笑:“本來,我想找蘇欽雲商量一下那個建議,既然他不在,我就來找你咯!”
“你們背地裏搞什麼鬼呢?又是建議!”記得他有提過。
“啊,蘇欽雲都告訴你了!”
“沒有啊,要不然問你幹嘛?說吧,你建議他做什麼?”
“就是,”宋斌摸摸手上的疤痕,記憶猶存,喃喃呐呐的,“像我現在這樣,就是被老婆虐待了,官吏應該把蘇欽雲抓走判無期徒刑或者立即處死!當然,這是一開始的建議,現在我把這個建議更加完善了一點,男人打女人屬於自衛,不能算有罪,蘇毓秀去告我也不能給我定罪。”
真稀奇!綺嫣呆呆的眨眨眼,愣愣的說:“沒想到男人也需要自衛!”
“當然需要了……”宋斌開始長篇大論。
綺嫣直接說:“其實蘇毓秀打你你打回去不就完啦?她是女人,你一個堂堂男子漢,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聽如此說,宋斌倏然醒悟似的,他得改掉“妻管嚴”的毛病了,他發誓:“我不是打不過她,而是,而是不想跟她一般見識,既然她欺人太甚,別怪我不手下留情!大不了就休了。”說著,一根筋繃直了,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走了。
“喂!”綺嫣有點擔心,“別鬧出人命啊!”
之後幾天,出入蘇府的客人絡繹不絕,大多是蘇欽雲在朝為官的同事,包括文俊打發來的小廝。綺嫣想要的不是小廝轉達的關懷,文俊不方便,舅舅舅媽亦或嫂嫂來過問一下,好歹盡了親戚的本分,可到底沒有。
蓮心參透了她的心事似的,勸解的口吻:“其實令狐公子現在可能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小姐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心煩的歎息:“我當然擔心他了,蘇欽雲那個人,動不動就舞槍弄棍的,而且我……”想做房事的時候不經意從嘴裏溢出令狐寅的名字,他就暗惱,臉紅著打住了。
“二少奶奶怎麼了?什麼事告訴奴婢吧,奴婢又不是外人。”蓮心轉轉靈動的眼睛,把眉心緊蹙。
她不吱聲,沉思道:“我隻有一個希望,希望娘能盡快好起來,讓我身上背負的罪孽稍稍減輕。”
南國的節日跟二十一世紀的法定日期一樣,八月十五中秋節,國都的大街上是最熱鬧的地方。瑩瑩陪著綺嫣憑欄遠眺,無數絢爛煙花點綴夜空,稍縱即逝。
空中隱約可聞簫聲,幽怨極了。看月亮過了約莫一刻鍾,長清端來一托盤各色餡的冰皮月餅,拿一個推到綺嫣嘴邊,綺嫣接過冰皮月餅咬了一口,隻聽長清津津有味的嚼著笑問:“好吃吧,蘇欽雲特地叫人從宮裏捎的!”
綺嫣想起問:“欽雲在陪老夫人說話呢嗎?”
“沒有,老夫人吃了幾口月餅就睡了,大少爺在亭子裏吹簫呢!遠遠的聽著給人一種傷心的感覺。”
綺嫣來不及咽:“我說怎麼就是心情好不起來!這個死欽雲,中秋節不好好看月亮吹什麼破蕭!”
瑩瑩搖頭苦笑:“少爺喜歡吹簫吹就是了,我覺得挺好。”
長清讚道:“還是大少奶奶文靜!”
“你的意思是我很粗暴嗎!”綺嫣抓狂打過去,亂成一團。
末了,綺嫣嫌悶,站在樓角可以窺見車水馬龍的大街,她動心了,一手拉住瑩瑩:“姐姐,我們出去玩怎麼樣?”
“這……”
“哎,中秋節就這樣過了多沒勁,走啦!”
“二少奶奶我也去!”長清緊隨。
包括蓮心和小雪都跟著綺嫣鬼鬼祟祟從後門出去了,瑩瑩從沒有這樣冒險,一路上不停地擔心:“要是大少爺發現我們不見了怎麼辦?至少應該跟他說一聲!”
綺嫣無奈不理她,幾個姑娘手牽著手,長清在左邊試圖去拉小雪的手,被小雪拍了一巴掌。進了五光十色的燈市,喧嚷嘈雜,賣的都是新鮮玩意兒,花燈一個比一個精致漂亮,水裏有荷花燈,天上有一束接一束爆開的煙火!
綺嫣蹦跳著看什麼都稀奇,歡快的了不得,就要去放荷花燈,長清要放孔明燈,最後問瑩瑩:“你說放什麼好?”
瑩瑩說:“荷花燈好了。”他們便跑到賣荷花燈的攤前,一人挑一個,紛紛帶到河邊放。
附近有猜燈謎的,瑩瑩率先把自己的荷花燈推進水麵,由他們爭先恐後,自顧自去看猜燈謎的。
佳人才子大都聚集在這裏,她想:“欽雲要是在就好了。”她挨個看,猜出來三個,越往後越難,人也稀了,準備拐回去,誰知身後被人戳了一下,猛一回轉,對麵赫然立著一個戴麵具的男人!
她後退了兩步,不妨後頸挨到重擊,被那男人攜走。
綺嫣幾個忙著看花燈沒注意少了一個人。
宋府長廊下燈火通明,擺設著祭天的貢品。
屋子裏是黑的,門忽然大開,宋斌俊逸的臉孔上泛著一絲月光投射下的陰暗,眼睛裏流著濃濃的笑意,反手關上門上了栓,促急的走到床前一摸,呀,真的有個女人!